这几乎是郝心情每天的惯例了,把采访到的故事简短地发给她。她看或者不看,他都发。
郝心情说过,同学,是天下最好的关系,甚至比恋人都要近,自己的欢,自己的忧都可以说给他听。不求他也欢,也忧,哪怕他没细心听都无所谓,只要对他说了,就够了。
“想吃小龙虾了,去大排档。”郝心情发来的信息。
“不啦,已到家。”她撒了谎,她又想回家了。
“好,吃香,睡香。”郝心情回道。
“嗯。”她回得再简短不过了。
她关掉微信,挥挥手,“再见,我的河,再见,不知烦的蝉,本姑娘要打道回府了。”
她刚跑到一楼,薛雁荷就出现在门口了。
“进来,有事说。”薛雁荷说。
“怎么知道是我?问也不问,要是个坏男人,岂不是引狼入室了?”程伟男跟着走进屋笑着说。
“软底运动鞋,脚步轻快,一定是女孩。走路似小跑,开门时,没嗅到浓重的香味,只有你了,别的女孩谁还这样?”薛雁荷说。
“我下辈子一定做个男人,强娶你为妻。”程伟男说。
“别说我了,你先找个强娶你的人吧。”薛雁荷咯咯地笑着。
“不闹了,再晚点,妈妈又要查岗了,快说,圣命何为?”
“这些天,你注意点,我总觉得有人在咱们的芙蓉树下,应该是个健壮的男人。你当心些,别回家晚了。”薛雁荷说。
“你怎么知道?”程伟男从不怀疑薛雁荷的话,只是想问个明白。
“开始,我也以为是错觉,后来,我在捡拾芙蓉花时,在树下的泥地里摸到了一个很大的脚印,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而且这个人不是病人,就是医生。”
“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芙蓉树下总是嗅到一股残存的药味。”
“报警吧,我一向相信你的感觉。”
“别,他又没做什么,你先注意一下,看看什么人。”
“交给我吧,好坏人,我看得出。”
程伟男回到家时,妈妈正准备打电话。
“以后回来早些。”这是妈妈常说的话。
“那人长什么样?”吃着饭,程伟男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妈妈。
“谁呀?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
“你单位那个医生,你前些天说过的。”程伟男低着头,没看妈妈。
“说他呀,”妈妈立刻来了兴致,说,“身高没有一米八,也有一米七五以上。要说,模样更没的说了。”
程伟男问:“他是不是知道咱们家的地址?”
“咱们家?”妈妈想了想说,“他的确问过我们家的地址,你是怎么知道的?”
“瞎猜的。”程伟男随口说。
“找个时间,你们见见面?”妈妈急不可耐地说。
“看看再说吧,估计不是个老实人。”程伟男小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