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起来了，到点了。”唐无病朦朦胧胧中被人推醒，是庄河，“爷，三鼓了，得起了，要进考场了。”

“才睡了多大一会啊。”唐无病嘟嘟囔囔翻个身。

就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玄安，还没起吗？三鼓了。”是陶盛。

唐无病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只见门开了，李成栋进来，“大人，陶秀才来了。”陶盛见他已经起来，二话不说，又走到下一个房间去叫劳飞羽。

唐无病在庄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漱口洗面。庄河已经在一旁将两张饼子和水壶放到篮子的下格，然后又将需要用的笔墨纸砚等一大堆东西放进一个篮子里。收拾停当，只见李成栋进来，端上两碟小菜和两个馒头。

唐无病胡乱吃着，这个科举真是熬人的物什，三更天就开始闹腾。吃完饭，陶盛已经收拾停当，挑着一个灯笼在门口等候。唐无病连忙把最后一块馒头塞到嘴里，拿起篮子走出屋。只见劳飞羽和凌角多也都出来了，庄河连忙送上一个灯笼，“爷，别忘了这个。”

唐无病朝众人一拱手，“诸位，祝大伙高中。”

劳飞羽和陶盛都面含笑意，回祝一番，只有凌角多，脸上依旧波纹不惊，微微欠身示意。唐无病看着他就觉着烦，大家一起赶考，连个吉利话都没有，最好陶盛没有把题目告诉他。

四人次第下楼，只见有几个房间也都亮起了灯，看来客栈里还住着几位赶考的秀才。刚出门口，就看到两个秀才提着灯笼走来，唐无病也不管那许多，拱手就说，“在下米脂唐无病，祝二位高中。”

一个看上去有点年纪的被这一诺唱得莫名其妙，连忙拱手回答：“洛川曾旷，多谢唐兄吉言。”六个人这就一起走向贡院。

一路上，曾旷再也没有离唐无病一句，倒是劳飞羽悄悄拉着唐无病问道：“无病哥，之所恶……”

唐无病脸色顿变，一道凌厉的眼光射向劳飞羽，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手指放在嘴唇上。劳飞羽吐吐舌头，唐无病脸色阴冷，突然蹲下来，“飞羽啊，我的笔丢了，帮我找找。”劳飞羽停下来，陶盛也停下来，“茂清兄，你们先走，我找到就赶上来。”

等几人走出几步，唐无病站起来盯着劳飞羽，小伙子还以为真的是丢了笔，急忙拿着灯笼四处寻着，此时看到唐无病起身，目光如刀子般盯着自己，也不说话。隔了一会，劳飞羽有点怕了，“哥，我，错了。”

唐无病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烂在肚子里，一辈子。”这可非同小可啊，自己一时心软把题目漏了出来，现在真是后悔得要死，这个劳飞羽真是年少轻狂，什么说得什么不说得心中完全没谱。唐无病突然起了杀心，既然他的口如此不把门，那只能亡羊补牢！

劳飞羽或许被这股杀气所迫，身子一抖，低下头噤若寒蝉。唐无病缓缓转身，寻陶盛而去。劳飞羽连忙跟在后面，看看唐无病想说话，“哥，我……”

“住嘴，不要再说了！”唐无病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劳飞羽连忙不再说话，默默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