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遇袭身亡的时候,不正是在给太行军运粮的路上吗?</p>
在这一点上,刘潇的怀疑,与史阿一致。</p>
“某听说,赵堡主是在贩粮的路上,遭遇劫匪的。某算了算时间,这些人出没的时间,正好能对的上!”</p>
“可是,兄弟你也知道,这些人可是与县令有关系的。某一个区区贼曹吏,怎么敢违抗县令的意思?”</p>
史阿对刘潇的辩解不感兴趣。他只对此事的线索感兴趣。</p>
“这些人,是向哪里离去的?”</p>
刘潇想了想,非常配合的答道:</p>
“大概是向东南。兄弟,赵堡主之事,真的与某一点儿干系都没有。以赵堡主的一身本事,某家这样的身手,就是来上十个,也远不是赵堡主的对手啊!”</p>
刘潇奉承的这些话,史阿当然听不进去。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儿,突然出剑,挑断了绑住刘潇的绳索。</p>
“今晚之事,若是泄露,你的小命难保。你可心中有数?”</p>
刘潇虽然手脚脱困,面对派头十足的对方,依然不敢违逆。接下来,史阿的动作,就让他大惊失色。</p>
史阿出剑。</p>
剑上“战炁”四溢。</p>
这一剑的目标,是刘潇摆放在卧房里的一件心爱之物:一件据说是从周朝的墓地里,挖出来的青铜爵。</p>
这个青铜爵。刘潇经常拿在手中把玩,自然知道,这东西可是青铜铸就,真材实料,毫无虚假。</p>
但是,史阿一剑削过。这个青铜爵,看起来,只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直到史阿离去之后,刘潇伸手去检查,才发现,这件青铜爵,居然已经被史阿的那一剑,从中削成了上下两半!</p>
刘潇也练过剑,当然知道。想要达到如此效果,需要多么可怕的实力。一想到自己居然招惹过这样的高手,刘潇的额头,就难免有些冷汗。</p>
这一剑,旨在示威,效果相当的好。</p>
不提刘潇在卧房里心惊胆颤,史阿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真定县城。向东南方出发,一路打听有关马贩子和粮贩子的消息。</p>
冀州是天下大州。产粮极多;又靠近并州和幽州,贩马的人也是比比皆是。史阿一个人四处打听,效果并不是太好。但是,史阿的运气,无疑相当不错。这天,他正在管道上走着。突然看见了一队“奇怪”的人。</p>
所谓“奇怪”,并不是指这些人长得奇形怪状,而是指这些人的气质。</p>
气质若只是“彪悍”、“好斗”之流,史阿并不会太过于在意。毕竟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那是天下的公认。但是。这些人虽然个个带着杀气,却偏偏又有一种气质,将这些杀气很好的束缚了起来。</p>
史阿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这种气质,就是太行军战兵中最普遍的那种气质。不,准确的说,那不是一种气质,而是一种素养,一种精锐战士才有的素养。这种素养,就是:</p>
——纪律。</p>
张狂所部,最重纪律。张狂在训练部下时,恨不得将部下,都训练成只知道服从的机器人。所以,张狂的部下,纪律之严明,是史阿走南闯北多年,却从未见过的。</p>
由于纪律被强调得太多,故此,张狂所部,走出来都有一种很刻板的感觉。例如,走路要先起左脚,坐下时双手要摆好,吃饭时不得分心等等。</p>
如今,这种刻板,居然在一群推着马料赶路的仆役身上出现,未免让史阿有些奇怪。</p>
然后,史阿眼睛一亮,悄悄的拨转马头,跟了上去。</p>
为了避免怀疑,史阿只能隔着一、二十里,远远的吊在后面。</p>
一路上,史阿小心的打探这行人的落脚点,隐隐的发现了一张复杂庞大的关系网。</p>
两天后,这群人在进入了一处庄园后,突然就不见了。但是,史阿却一点儿也没有焦虑的意思。</p>
果然,很快消息传来,三十里外的赵国中丘县,一家与阉党关系密切的豪强,在坞堡中遭到袭击,死伤惨重。</p>
三天后,被史阿吊着的那伙人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运的是布帛。</p>
偏偏根据史阿的打探,遭袭的豪强,就是以布帛生意而闻名于赵国的。</p>
接下来,史阿继续跟着这些人兜兜转转。当这伙人在一处庄园再一次消失时,史阿依然不急。他很干脆的跑到了,距离庄园五十里处的一座兵营门前,前去拜访一个在雒阳认识的老朋友。</p>
史阿的老朋友,原来在南军中干了一个什长。后来,为了升官,此人自愿跑到了冀州,在刺史王芬的手下,谋了一个队率的职位,目前正在向屯长之位攀登。</p>
此人与史阿原本关系一般。不过,他乡遇故知,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他又知道史阿向来热衷于仕途,以为史阿这次前来,是想看看在冀州军中,有没有什么适合的位置。</p>
有朋友的保证,此时又不是什么战时,史阿在军营里四处看看,也没有什么人来管他。很快的,史阿就找到了这次进入军营的目标。</p>
——这些人,居然是冀州都尉的亲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