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没拨号,在屏幕上一阵划动,乌乌抻过小脑袋,看见他调出来的是秒表。
按下、抬起。
按下、抬起。
反复十几次后,木哥把手机关掉递回去,往后一仰,以双手做枕,靠在了几袋水稻上,用传音幽幽的说了句:“好好休息,一会儿有架要打。”
“打架?”金佳子问,“和谁?”
木哥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金佳子捅捅他,“老木,你又来了,能不能不卖关子?有啥事儿说出来,连兄弟还信不过么?”
“他不是信不过你”方乔传音道,“是不放心某些人。”说着话,她有意无意的往杜岩龙那瞥了一眼,其他几人也看过去,只见那老头躲在车板的最后,窝到两只麻袋后面,正低头偷偷的看着什么东西,乌乌矮下腰从缝隙里看过去,发现他手上正铺着一张污渍麻黑的破布,也不知上面写着什么,总之看得很认真,眼中还隐隐放着光。
但几人的目光突然让杜岩龙警觉起来,他慌忙的把破布攥紧塞进了兜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别处看,隔了好半晌才转过头,好像感到很精奇,“诶?你们看我干、干什么?”
几个人没说话,只有方祥武好奇的问:“杜伯,你、你刚才在看什么?”
“哪有?我在看景,嗯嗯,还是回到人界的感觉好…”
…
小伙子把牛车赶进了县城,主街上的人很多,卖吃卖喝的也有不少,金佳子本来想打算再补充一点儿口粮,却被木哥制止了,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板儿车上“走牛观花”。
小伙子把他们带到了客车站,很不巧,去往市里的客车已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凭牛车或者两条腿是赶不上了,不过小伙子很热情,找到了在县城里跑活拉货的亲戚,一边借着人情,一边又让金佳子付了车费,总算帮他们省了不少的事儿。
从县城到市里的路不近,即便是有车也要走十多个小时,现在已经临近黄昏,小伙子的表哥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启程,但小伙子知道木哥他们着急,连哄带劝,最后承诺自己也跟着一同前往,两个人换着开车,这才说动了表哥。
金佳子对小伙子的热情很是感激,说:“小兄弟,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们已经很过意不去,这一趟嘛,就不用您在跟着费心了,这样,我们几个都是开车的好把式,要不然大伙轮流”
“不成!”表哥说,好像护食的动物,挡在了自己的小货车前,“我的宝贝外人不能碰。”
于是,一行人反倒落了个轻松,坐在后车板上,刚开始是看乡间小路、夕阳烂漫,后来是看星空璀璨、月光如水…
车开到凌晨左右的时候停下了,表哥说夜里冷、寒气大,要是不吃点热乎的,后半夜肯定熬不过去,和小伙子下车生了火,带的东西还挺全和,用的是酒精喷灯,一只小铝锅里咕嘟嘟的烧着水,里面煮的是满满一锅方便面。
小伙子叫木哥他们过去一起吃,金佳子很久都没闻过汤水的味道了,此刻腹中擂鼓、垂涎欲滴,但还是楞挺住,痛苦的按着肚子,因为木哥早就有了交代这里的东西不能吃,沿途的水饮不能喝…
金佳子和乌乌都憋得难受,但也知道木哥的决定很少有错,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伙子兄弟俩大吃二喝,吸面条的“滋遛滋遛”声简直好像一把把刀,在狠狠的割着他们的心。
几人分坐各处,木哥离得最远,他靠在一颗大树前,在静静的凝视星空,神色泰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