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时空发生了他难以理解的变化。
高速运行的火车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追着火车飞行的飞鸟,也凝固在空中。
翻腾的烟雾仿佛有了固定的形状,定住不再变化。
涌动的狂风,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李忠可有些茫然,对周围突然发生的诡谲变化,无法理解、无法认知。
可下一瞬,他就意识到身体的痛苦似乎正在远离,自己似乎又能动了。
他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的匕首,反手就向后一戳。
简简单单的动作,却阻力重重,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胶水之中。
更古怪的是,当匕首终于触及到目标,那感觉就像是戳进了一枚坏掉的鸡蛋,除了最外层的蛋壳稍微有一点点的阻抗,内里根本毫无抗力。
太奇怪,太诡异,太过匪夷所思……到底怎么了?
李忠可心中的无法理喻累积得越来越多,但他仍然控制住了好奇心,没第一时间回头,而是忍痛向前跨出一步。
这一步走得极慢,在他的感知中漫长到难以形容。
无论如何,他终于跨了出去。
预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戳在他身体上的匕首轻易脱离,他甚至没能感觉到身体血液的流逝。
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李忠可微微偏头,向后瞄了一眼。
心神巨震。
身后是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手中拿着匕首,姿势古怪,看不清长相,而这并非重点。
重点是他看到他的匕首,轻而易举的戳进了那人的头颅,没有流血,没有伤痕,简直就像匕首本来就长在上面的。
怪异到了极点,匪夷所思到了极致。
然后,李忠可看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血滴……那应该是从匕首上滴落的,他的血!
宛若被按下了暂停键,停滞在半空……这是…时间停止?
李忠可有些迟钝的想到,在他明白这一点的瞬间,一股凉意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小腹直冲脑门,恐惧如影随形。
也就在此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虚化,李忠可那渺小的视线中,似乎看到了一个伟大而又难以形容的巨大身影。
那身影是如此的巨大,世界犹如鸡子,悬在祂的手中。
手指微微聚拢,浩大的而又无情的威压,径直的压向整个世界。
李忠可仿佛听到了世界不堪重负,将要崩裂破碎的嘎吱声响。
那是灭顶之灾,那是永恒的绝望,那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近的必然与偶然。
无数李忠可理解不了的知识,犹如洪水泄闸,汹涌的冲入他的脑袋,他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了。
就当李忠可以为自己即将灭亡的时候,那宏伟到难以形容的伟大身影,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被凝固的事物,再次恢复运转。
剧烈的痛楚,从后背的伤口传来。
李忠可却顾不上身后的痛楚,一声惨叫,捂头而倒。
在他的对面,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只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啊”,然后就瘫倒在地。
戳在黑衣人头上的匕首散发出莹莹的白光,下一瞬,黑衣人的身体急速干枯,最终风化消失。
匕首却没有跌落在地,而是悬浮在空中,嗡嗡作响,在李忠可的身边盘旋不休,宛若活物。
一道道虚幻的烟气,从李忠可的身体中抽出,而后被匕首吞噬。
接着又是一道淡淡的紫光从匕首中射出,直接没入李忠可的身体。
光芒入体不过数秒,李忠可就醒了过来。
下意识的一伸手,匕首便呼啸着戳向他的手掌,瞬息之间没入,消失不见。
李忠可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那里多了一个匕首的图样。
他半点也不惊奇,似乎早有所知,反而转身爬上了火车车厢的顶上。
就在火车路过一座横跨大湖的大桥时,李忠可毫不不犹豫的向下一跃。
噗通一声,落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