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前方的那人根本未听见,而是隐没在前方,卫桓紧追几步,然而门口人员众多,又需要一个个的排队入场,所以前行异常艰难。卫桓没追上林致远,心中微微有些沮丧,不过又有些庆幸,至于庆幸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各省的提学大人依次抽签,按照顺序依次进场,手气好的,自然可以从从容容的进场,手气不好的,就要在这冷风里冻几个时辰,最倒霉的甚至刚进场,手脚僵硬的就要开始作答。
好在苏州所属的浙江提学手气不错,抽了个第二,紧随山东。
林致远穿着单衣,离着竹篮子,身后背书匣,站在那儿闭目养神,远处不时传来窃笑声是山东的入场队伍,大家站的近,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便有人嗤笑道:“唉,看见没有?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能睡着,这心眼儿怎么长的?就这种人也能参加会试,真怀疑他们省是不是没人了?”
这说话的人应该是为富家少爷,二十来岁,即便是现在天黑,可是那一身的衣服,还是晃人眼,金丝线、银丝线,绣了满满一身,好不风骚。
他这么一说,立即有人随声附和。如此可惹怒了苏州的举子们。山东人不知道林致远是谁,可要是问苏州城里任何一个读过书的小书童,听到林致远的名字那都要竖起大拇指,夸赞上几天几夜,更何况是这些举人老爷呢?
因此浙江队伍里便有不少人怒目而视,瞪着说话的山东举子,大有一副上去凑人的态势。江南人生的弱小,远不是山东大汉能比的,所以那边的人见了也不打怵,反而有些挑衅的意思。
一声冷喝从山东队伍的前头传来,“都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想进场的直接出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那些壮汉立刻规规矩矩,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林致远淡淡的一扫,怪不得,原来是山东提学。
“你就是林致远?”山东提学背手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问道,“都说你是少年得志,少有的英才,我倒要看看,是苏州人夸大,还是真有其事”
林致远只是一笑,拱手说道:“大人乃是山东提学,自然见过不少出类拔萃的人物。在下不过是仗着乡亲们抬爱,才多了些口碑。这‘少年’勉强算得上,‘得志’嘛,实在受之有愧。”
山东提学嗤笑了一声,“你倒有自知之明。年轻人,送你一句话,做人要务实一些,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说完,一甩官袍,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州的学子们凑到林致远身边,不停的说安慰的话。林致远不由得问道:“你们可知道这山东提学是什么来历?”
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清楚的,林致远只好作罢,但是心里总惦记这事儿。
户部的小吏开始拎着铜锣,叮叮当当的敲打,贡院的大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三十来个兵丁,准备对举子们进行搜检。历朝历代皆万分重视科考,一旦发现有作弊现象,当即取消举人的资格,而且要戴枷一个月示众,永不录用。
浙江学子运气好,依次进了龙门,门闩再次被插上,众人就在龙门与大门间的甬道中待官兵验明正身。这检验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人家打眼一瞅就知道你哪个地方藏了东西,伸手一探,必定有所得。前面的山东人刚刚查检完,大家能清晰的看见地上的小纸团子,蜡球,口袋书不少人开始左顾右盼,更有不少人开始流汗。龙门大人笑道:“诸位也看见了,这些都是刚刚搜检到的,至于结果嘛?想必大家也清楚的很,终生不再录用,所以有什么打算的,你最好歇一歇那心思,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堪。我请大家齐齐的闭上眼,十个数,你该仍的东西就扔了,现在我们还不追究,一旦继续往前,被官差发现,直接免除你的学籍。大家想好”
十个数之后,就见甬道上的纸团子多了一倍。
苏州学子们均羞愧的低头不语真是丢脸丢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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