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当中,秋萍在给人家打工的过程中历练了不少,技术上得到了精进,经验上也获得了积累,这些都足够使秋萍能经营好一家美容院。
秋萍上班的这家美容院老板由于想外出,寻求更好的发展,所以想把店面转让给秋萍。
秋萍倒是跃跃欲试,信心满满,不想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可是让秋萍发愁的是钱的问题无法解决。
几经考虑,秋萍再次和老板恳谈了一次。老板一方面感激秋萍这些年为她的生意做了不少贡献;另一方面对秋萍的诚心诚意很是感动。所以最后,老板给秋萍让出了一大步。双方谈妥,秋萍先支付一小部分,5000元,也算是订金,其余的再分月支付。
秋萍松了一口气,可是就是这5000元也同样难住了秋萍。若跟亲朋好友借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秋萍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若向娘家求借,秋萍难于启齿,也是万万不忍心的。当时秋萍的爸爸退休金才几百块钱,而秋萍的哥哥已经下岗,嫂子也待业在家,他们不但要维持生计,还要节衣缩食,凑钱买房子。
秋萍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可又不想白白放弃这个机会。她只得去找冯蛭商量。
让秋萍想不到的是,区区5000块钱竟也同样难住了冯蛭一个大男人,冯蛭也说,跟朋友借嘛,碍于面子确实开不了那个口。
秋萍说求助于哥哥或者姐姐总没问题吧。
冯蛭哥哥一家多年前早就落户安家杭州市了,且有不菲的收入。而两个姐姐都居住在南充市,也有不错的发展。
秋萍想,作为条件都相当优越的哥哥和姐姐在冯蛭经济困顿之时施以援手,应当是合情合理,人之常情之事。
可冯蛭却面露难色,
“他们不会借的。”
“为什么啊?”秋萍相当的不可思议。
冯蛭烦躁的阻止了秋萍的追问。
“那你回去问你妈要,你原来挣的一些钱不是都交给她了吗?”秋平说
冯蛭猛地一摇头,
“不行!我妈那个人,要是让她拿出手里的钱比放她血还让她痛苦,我不想惹她生气。”
“可那毕竟也算是你挣的钱呀,现在有急用,难道她都不会支持吗?”秋萍已有些无力,但为了这不可多得的发展机会,仍然坚持说服冯蛭。
“唉!我们家的人都是这样的风格做派,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彼此之间又都是冷漠自私的。”冯蛭这才无奈的对秋萍道出了实情。
秋萍感觉自己像是跌入了凉飕飕的冰窖。她茫然了,自己到底走入了一个怎样的家庭?冯蛭的家人难道都像守财奴葛朗台那样泯灭了最基本的人性和人情吗?
秋萍有些泄气了,带着赌气的情绪说道,
“那看你吧,反正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放弃了,我们就只有继续打工好了。”
“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我还是回去一趟,找我妈试一试吧。”沉思良久的冯蛭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秋萍只有静候着冯蛭的回音,就像在家苦苦等待着赶集归来的妈妈给糖吃的小孩。
十天之后,冯蛭终于带回了那至关重要的5000块钱,不管如何,那一刻秋萍的心是充满感激的。对冯蛭,也包括冯蛭的妈妈,甚至整个社会的人和事,都让秋萍觉得无限美好起来。
据后来冯蛭对秋萍的讲述,冯蛭跟他母亲要钱的过程很艰难。
比如,道理跟她讲了一箩筐,跟她分析美容院的运作规划,美容院美好前景的展望等等,这些,冯蛭母亲一点油盐不进。再比如,冯蛭也使出一般孩子在母亲面前的一些常见“招数”:撒娇、故意撒泼、故意置气等,可他母亲也依然不为所动。
总之,最后能从他母亲手中拿到钱,比之过去的佃农在年关之时向地主求得一碗白面的不易,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在以后的生活中,冯蛭把他那次在他母亲面前所受之苦、之痛、之气统统都发泄给了秋萍,秋萍又能如何,只得照单全收。
只是秋萍战战兢兢的在想,婆婆,又会是怎样的婆婆呢?
真的会雨过天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