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济堂安排几十路使者广发英雄帖，少林武当丐帮等名门大派自然恭敬上门邀请，奈何江湖门派多如牛毛，纵使使者都跑断了双腿也不能将邀请送到所有江湖门派，心胸豁达的一笑而过，心情再好点就来个不请自来凑凑热闹。有心胸豁达的就有那狭隘的偏激的怪异的，自认为奇耻大辱。五月末，各路使者陆续回来。

六月十一，大暑，兼济堂刚刚开门就进来位壮汉，这壮汉虽然打了赤膊，在这酷暑天气还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一进屋就大声吆喝：给俺来碗凉水，来碗凉水，热死老子了，这该死天，热死个人；

小二不敢怠慢，赶忙端了碗冰水过来，大汉一饮而尽，瞪了瞪眼珠子：这水真他娘的舒坦，再来；大汉一连喝了五碗，喝得直打嗝。客观住店还是打尖；兼济堂发达后修建了四层高楼，开了东南西北四门，东门酒楼，西门赌坊，南门妓院，北门货栈。这大汉进的是东门。来碗牛肉，再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听到叫掌柜，小二伸直腰杆收起笑脸，不过也没有过分惊讶，似乎习以为常：掌柜这个时辰还在睡觉，不方便见客，贵客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师出何派，方便的话可以告知小的，小的记录一下，交由长庚少掌柜过目，见或不见长庚少掌柜定夺。贵客见谅；

大汉一听这话就炸毛了，一掌下去桌子就是一个大洞，又连累了刚刚喝空的五只骨瓷碗：老子双鸭山柯避，来往一趟五千里路，你说不见就不见，老子算什么？臭狗屎么？身手就抓小二领子，还要补一句：见也的见不见也得见，要不然老子如何如何如何。

大汉话没说出来，因为没抓到小二领子，小二后退一步就闪开了，没有什么身法步伐，就是时机拿捏的妙到毫巅。柯避的失手不冤枉，这小二天天和这些江湖人打交道，大侠也好豪客也好悍匪也罢，一言不合就拔刀，报个名字就要见掌柜，砍不着见不到就先拿小二撒气，小二躲抓衣领子的功夫，绝对天下一绝：楠木桌子一张，骨瓷碗五个，冰水五碗三百五十五两。大侠有气要撒可以找人放对儿，也可以砸店，配合您放对儿的武师有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三个档位供您选择；砸店您可以先砸，小的后报价也可以，或者小的先给您报价，你看着价钱砸。

柯避先是一脸懵逼，而后暴跳如雷：三百五十五两，你家家伙事儿都是金子做的啊，奶奶的，一张桌子几个碟儿要三百多两，你怎么不去抢，奶奶的。

还有五碗冰水；小二补刀

柯避怒极反笑：来来来，我不打你，来给我算算，价钱怎么来的。

大侠容秉，先说桌子，整料金丝楠木制作，从蜀中雅州采伐，众多木料中颜色只选用黄中带绿，纹理必须是祥瑞之象，或云海或波涛，香味淡成色高。能耐腐蚀，可防蚊虫，冬暖夏凉。运到许昌再请高手匠人琢磨制作，咱们酒楼要求桌子制式统一，这桌子要是做成孤品最少五百两，要大侠三百两不多。再说骨瓷碗，景德镇

别说了，碗多少钱？

十两，共计五十两，冰水一两一碗，总计五两。

柯避已经是咬牙切齿：娘的，桌子三百两，我他妈认，瓷碗十两，我他妈也认，但这一碗水一两，老子他妈不认，一两银子省着点用够老子吃喝一个月的，你一碗水就要一两银子？！

大侠再容秉，一碗普通井水当然不值一两银子，一文钱都不值，咱们这水喝着是不是有点凉？

柯避实诚人：是挺凉快。

那就对了，这是数九寒天采深井水冻成大冰坨，大坑深挖，垛满冰坨，厚盖茅草，再用厚土密封，待到三伏天再取出冰块化水，加入少许蜂蜜，就是大侠喝的水了，大侠说这水值不值一两银子？

姥姥，恁的会活；柯避没再言语，反倒蹲在身子，将桌腿瓷片收拢起来打包。

小二江湖人见多了，哪个江湖男儿不把脸面看的比身家性命重要，这位怎么还收拾起破桌子破碗儿：大侠您这是？

滚滚滚，我交钱，这些都归我呗。

对啊。

柯避哆哆嗦嗦数出三百五十两银票，又拿出五两散银子一起给了小二，又开始收拾破烂。

小二更奇了，江湖人在人前人五人六，其实大部分都是打肿脸充胖子，身上能拿出十两银子都算是有钱人，这位倒好，虽然有点哆嗦，大三百两银子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拿出那么多钱又在那儿收拾破烂，不禁好奇：大侠，小的帮您收拾吧。

不用，给我找个大包袱就行。

小二递过包袱：这个免费

柯避都想咬人：妈的；又接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