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咄捺轻蔑摇头,“信口雌黄。我可以肯定,他自己都不相信。”</p>
“事实证明,刀还是中土的刀,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刀都不会背叛中土。”阿史那思摩叹道,“刀对中土忠贞不贰,这一点就连我们都深信不疑,更不要说中土了,所以,我们所预见的东北乱局肯定会发生,中土为了达到目标必定给刀以坚决支持。”</p>
阿史那思摩说到这里,看了若有所思的阿史那咄捺一眼,继续说道,“中土给刀的支持无非两个,一个是齐王在燕北方向的牵制,一个是涿郡留守府在幽州方向的支援,如此一来,我们一旦尾随追杀进入奚地,首先就是腹背受敌,两线作战,无法集中全部力量增援奚族,而我们两线作战的后果很严重,增援奚族的军队极有可能与刀打个两败俱伤,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更严重了,我们没有更多力量继续维持东北之利,只能将其拱手让于中土。”</p>
阿史那咄捺颔首赞同。这番话听上去是劝他冷眼旁观,以不变应万变,任由刀与奚人打个两败俱伤,先保全自身实力,然后耐心等待机会,一击致命,但实际上就是暗示他,为了养寇自重,有必要纵容刀祸害东北。</p>
“我们需要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阿史那咄捺沉吟少许,目露忧色,“机会在哪?是在战场内,还是在战场外?”</p>
阿史那思摩笑了,意味深长。阿史那咄捺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接受了,但养寇自重之策若想顺利实施,最大阻碍不在外面,而在内部,在史蜀胡悉,只要史蜀胡悉不走,此计就无法实施。</p>
“史蜀胡悉说了,刀已与裴世矩反目成仇。”阿史那思摩说道,“另外,齐王突然出塞攻击,给我们造成了重大损失,中土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p>
阿史那咄捺豁然省悟,“将计就计。”</p>
中土说刀是白发贼,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贼;史蜀胡悉说,刀与裴世矩反目成仇,两人之间没有合作关系。既然如此,那就请史蜀胡悉出面,以牙帐使者身份赶赴中土,与中土共议围杀白发贼之计,实际上就是以“守信”来胁迫中土断绝对刀的支持,一旦中土背信弃义继续暗中支持刀,那就坐实了背叛盟约之罪名,双方反目成仇,南北大战也就不可避免了。</p>
中土有两个选择。如果中土妥协了,齐王必定因擅自出塞而离开燕北,同时刀也与奚人打得两败俱伤了,幽州方面看到刀难以为继,前景悲观,即便还会支援,也十分有限了,如此突厥人可心无旁骛,集中全部力量杀进奚地,一击致命。反之,如果中土不妥协,胡搅蛮缠,阳奉阴违,非要与突厥人争抢奚地,那么南北双方反目成仇,南北大战随时都有可能打响。</p>
这两个结果都符合史蜀胡悉的意愿,而目前形势对突厥人也的确不利,仓促出击后果难料,如果史蜀胡悉逼得太狠,极有可能激怒阿史那咄捺,激化牙帐内部矛盾,倒不如适当退让一下,出使中土斡旋谈判,反正此行不论成败,其结果都有利于牙帐激进派,既然如此,史蜀胡悉何乐而不为?</p>
“甚好。”阿史那咄捺笑道,“为了争取时间,你我兵分两路,我率军尾追贼寇,而你拉着史蜀胡悉出使中土,两不耽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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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