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亦淅的心情,反而有一种解脱似的快活。
“我给你简单收拾一下,送你去医院。”
罗修轻声细语,眸子里有着什么隐藏的东西闪烁着。
方亦淅觉得,罗修这鳄鱼的眼泪,毒蛇的慈悲,都变得异常的好笑。完全,不是他这个正常思维的人可以理解的。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嘛。我现在的样子,希望能让你满意。”
亦淅浅笑着,唇角勾起的弧度依然纤巧迷人;每一条细微地褶皱里都是清晰可感的酸楚。
罗修,瞧着亦淅辛酸的笑脸:心如刀绞。
这一时的疼痛,是真实到入髓的深刻;使他有想给自己一刀的冲动!
从没有这样感到懊恼过,后悔过,颓丧过
“对不起。我食言了。没有保护好你。”
他沉重地说道。
看上去,真心实意;没有半点伪装的成份。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他在道歉?
没有保护好我?所做的这些只能称为变态的举动,有哪一点看去像是在保护?
你真的想保护过我吗?
天大的笑话!
这个人,如果不是虚情假意,必是个精神分裂者。前一天还用着阴险卑劣的手段干着出卖的勾当;今天却又换上了一张道貌岸然的嘴脸。
把身在其中的人当作什么?一个任意玩耍的可悲傀儡吗?
亦淅此时,真有点哭笑不得。
他无法言说此时的心情,只好吃吃地笑着,痛到深处的苦涩。
百感交集之下;泪水,悄然挣脱了眼眶
配着这无声的笑,显得格外刺目、伤恸。
他,不再说话了。
已经无话可说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脸肃穆地陈峰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两人在他的示意下,边架带拖地将浑身是血的肖云弄了出去。
陈峰,冷峻地看了一眼罗修,目光里明显忍而未发的怒气。
其实,他一进屋,看到亦淅期期艾艾的模样,就已经猜到肖云做了什么。他没有想到,肖云敢背着他,如此的胡作非为;得到这种下场,倒也不是不应该。
罗修一贯的行事作风,他是心中有数的。
打狗还得看主人——他只是想不到罗修下手会这么狠绝,丝毫没有顾忌到他们平时的交情;更没有给他留上几分薄面。
“哼玩得够大的。这肖云怕是半废了吧”
陈峰看似若无其事,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罗修不以为意。
他早就知道对方贪财忘义的本质,断不会为了肖云这个助手和自己翻脸。陈峰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成本核算的。吃亏的事情,绝对不干。
“他坏了我的规矩。我可没有说他能碰我的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陈,你说呢?”
“呵呵说的好。做的,也对。”
陈峰阳奉阴违地表示赞同,堆上的笑容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好好照顾方先生吧。他应该被好好对待——”
好一似最佳恩客的腔调。
亦淅听着,只感到胃里一阵的翻绞。
观我生进退,未失道也。
陈峰也好,罗修也罢,都是同一种在主观上认为其自身并没有丧失生活原则;可客观上早已背离道德越来越远的人。
几千年的文体积累,总能找出让他们聊以的理由和人生准则。
他们的优势:在于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厚条件,以心安理得的方式榨取他人的应有利益。有时,甚至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