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看似在笑，可眼睛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甚至带着浓浓的悲伤。

韩天炀摇头，然后将一杯温淡的柠檬水放在她面前，含笑说：“我一直都觉得，女孩子心情不好或者受了委屈的时候就是该哭的，要个个都像你这么坚强，还要男人干什么？”

沈韵然端着水杯出神，不知道该和他聊些什么，再次踏入这个地方，她恍然觉得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放了学，跟天炀一起到这边来听听音乐吃顿饭。

然后这个位置就像是他们专属的，不管客流量多少，这个位子上至少她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坐过别的人。

那种单纯的美好和记忆里的温暖，让她很依恋，现在才知道，其实以前的日子也没那么苦，至少比现在要少很多煎熬。

可是似乎又什么都不一样了，天炀脸上依然是那样明快温暖的笑容，可是他的眼神变了，变得深邃了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清浅的小溪般，随时都能看到从眼底浮上来的快乐，她已经看不透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了，也许男人成熟了，心思自然也就隐藏的更深了吧。

她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担心回去晚了会被骂的韵然，她的心离开之后再回来，已经是创伤累累，像个疲惫落魄的旅人，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

重温故旧，心态一变，光影重叠间才发现，有些格格不入了。

韩天炀见她神情木木的，明明自己都不开心，却还是开玩笑般的提醒道：

“韵然，喝点水吧，你今天流了那么多眼泪，是要补充点水分的，不是说女人是水做的吗，缺了水的女人皮肤会松弛变丑的，我可不想看见你未老先衰的样子。”

“人总是会变老变丑的啊，改变的，又岂止是容貌，还有许多我们只能用心才能感受到的东西吧？”

沈韵然慢慢的喝着杯中温热的柠檬水，有点酸，但是这样的温度进入口中很舒服，也许是她的心里太冷了，喝下去似乎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水温的暖意。

韩天炀的手隔着桌子伸过来，将她捧着杯子的双手包裹起来，望着她神情温软的说：

“韵然，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样难过了好不好，我真的怕了，落泪的是你，心碎的那个人却是我。

我说过你可以不必如此辛苦的，你如果不想放弃沈氏集团，那我可以找人帮你打理，不过就是多一个分公司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名媛你想要就经营下去，觉得辛苦也可以聘请专业的ceo，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可你为何一定要让自己这么辛苦？”

沈韵然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来，拿过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面小镜子照着理了理头发又放回去，包包是等电梯的时候林丹娜追上来塞给韩天炀的，那时候也快下班了。

“天炀，我知道我觉得难如登天的事情，于你而言或许就是多一个分公司那么简单，我也知道你如果想让一家公司起死回生就像喝杯水这么容易，可是我承不起你的情，因为我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