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显然被我说动了,浓眉一轩,下了决心:“这倒也是,兵者诡道也,咱们设下埋伏,放手一搏,当有较大收获。”
高第此时也明白过来了,笑道:“李总督,真有你的,虽然风险大了些,但确实是好办法。我看,咱们还可以在城门处用绊马索放倒清兵的先锋马匹,让他们自相践踏一番,然后再趁乱用弓箭手和长枪手对付他们。”
我沉吟道:“这城门深七八米,若是在城门处设绊马索,虽然可以阻挡清军攻势,但放进来的人马就必然只有一两百人,后面的清兵见中了计,未必肯再往里面冲,咱们就没占到多少便宜,对不起这么大的阵仗。所以这绊马索,一定要设远一些。此外,可以在城楼上准备些弓箭手,码一些大石块,等清兵进得差不多了,箭石齐发,既可伤人,又可堵门。”
洪承畴点头同意:“有道理,绊马索可以设,但要远离城门。城楼上分派二千弓箭手上去,配合些箭石,加上李总督带来的其他弓箭手和长枪兵,我看够满清兵受的了。我们至少要等到五千清兵进城后,才能动手,不然,就挫不了清兵的锐气。”
我豪笑道:“放他两三万人进来又如何?咱们反正是人数占优,要玩就玩大些。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不妨就用这几万清兵人头,给朝廷送上一份厚礼吧。”
洪承畴连连摇头:“风险太大,我看最多放一万人进来,就不得了了。如达到一万以上,就会寻机在咱们的包围圈中突围,打开口子,后果就很难预料了。依我看,不如稳中求胜,不可冒太大风险。”
我左想右想,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吧,我同意。清军还不知道我们的到来,我看,赶紧叫将士们抓紧时间吃饭和休息,明早在东城门布置埋伏圈,然后把东城门变成屠宰场。”
我们三人相视而笑,一时间心中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回到高第为我安排好的住处后,我又把李自成等人找来,和他们好好商量了一下这个方案,他们都觉得可行,于是我安心地躺在床上酣睡起来。
这三天三夜,我们只是趁吃饭时,和衣打了个盹,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这一觉,我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早上,我们刚把人马调集好,布置好作战任务,清兵就又来攻城了。一时间地动山摇,而我们这边,按计划埋伏好人马,仍用旧兵守城,只是多派了二千弓箭手在城楼上埋伏。
我和洪承畴登上城楼,看了一下敌情,清兵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远处。数千清兵的先头部队正在试探性攻城,大约是畏惧城楼上的几门大炮,因此清兵不敢在城破之前,大规模地逼近城楼。
清兵除了用攻城云梯登城,用巨木撞门,还派出很多骑兵轮番向城楼射箭,以掩护攻城部队。城上的弓箭手也不停地向城楼下射击,但由于清兵都全身铁甲,因此效果不好,没射死多少清兵。但对于攻城云梯,高第的兵还是很有经验,先用箭射,然后用石头沿云梯滚下去,等清兵爬到高处时,还用烧好的油罐往下倾倒,一列列的清兵嚎叫着滚了下去。偶尔有些运气好的清兵爬上墙头,大多立足还未稳,便被短刀长枪给击下城头,惨叫着摔下十余米的高的城墙,一命呜乎。但也有些清兵在城头站稳脚根,马刀狂舞,砍翻了一些士兵后,最终被明兵围攻死。
至于撞门巨木,则由于城门至关重要,更是受到明兵的重点关照,弓箭、石块、油罐不停地倾泻而下,抬木的二三十人,不到十分钟就只剩了七八人,但马上又有人赶来替换上。抬圆木者头顶身披厚蓑衣,上面大约浇了水,因此可以防备油罐和部分箭矢,但对于石块就无能无力了。但投石需要准头,且投石者必须将上半身露出,才能投出石块,这样很容易被清兵的弓箭射中。因此攻来守去,双方都各有伤亡,战斗呈胶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