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晨湘拿起剪子,含着一种迷醉又荡漾,复杂莫明的笑容,一刀一刃地朝着……风筝划了下去。
嗯????守真简直莫名其妙,她晨湘是不是疯了,叶芽湾的人好好地给她行礼,她还端着个架子,已经很令人费解了!她拿着个剪子,不捅人吗?打一架大家岂不都爽快?她干嘛把自己的风筝划破?她脑子坏了吧?
杜六叶苦笑,她却率先明白过来,这些后宅女人呐,长期浸淫深府大院。况且此刻还身在宫中,自然不会跟你明刀明枪。
那只老鹰的风筝,应该是命内务局仿着李令月那只白鹤风筝做的,虽然算不上十分精致,却也实属手艺上乘了。否则不会呈到一国皇后的手中。
赵晨湘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在阳光下面,就像只起舞的蝴蝶,翅膀斑斓,却尽带着毒液。又像是在作画,横剪竖拉,老鹰的羽毛和丝帛片片的飞扬在地上,支离破碎。
她笑得妩媚万分,拿着残败不堪的支架和烂布,塞进杜六叶怀里,仪态芳华地说道:“杜六叶,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持武行凶,抢了本宫的风筝还不算,又跋扈下作地将它剪烂了。真当本宫是个泥人么?”
这哪跟哪啊?守真一听,脑袋就“轰”地一声炸裂了。怎么说是她们执事剪坏的呢?这不是血口喷人吗?她第一个不服气,大喊大叫的跳了起来,冲上前去,大骂道:“你放屁——赵晨湘你胡作非为,颠倒黑白,你不得好死……”
“来人——将她拿下,掌嘴!”看见情绪失控的守真,赵晨湘越发地得意起来,好像看着小丑在她面前跳跃一般。
立刻就有几名宫女出列,撸起袖子朝着守真奔了过来。
完了,以守真的脾气,肯定是要大打出手了,她是会功夫的。而那些宫女应该是不懂功夫的。如此一来,场面一乱,岂不正中了赵晨湘的下怀?
杜六叶双手依旧叠于胸前,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几刻钟了,她暗暗地环顾四周。除了赵晨湘和刘锦铃她们的带的人,整个御花园再无旁物。这可怎么办?没有人为她们作证,只要赵晨湘一口咬定风筝是杜六叶剪坏的,而守真又以下犯上,到时候必定百口莫辨,理亏地就是她们。这件事就算闹到皇上面前,太后娘娘面前,她们也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慢着——”杜六叶暴喝一声,她功力极深,这么拔洪一吼,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饶是杜六叶最近一年多勤奋了许多,每天必定早起晨跑,扎马步。可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半柱香的时辰都不得动弹,她仍是觉得全身发麻。
她吼完全那一嗓子,也不管赵晨湘等人错愕的眼光,把手中的风筝轻飘飘扔在地上,
使劲地吸了口气。运动一下手臂,扭了扭腰,伸伸腿,活动半响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