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小茶躺在陈家客院的厢房里,呼呼大睡。
整个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静悄悄的,不要说在小茶身边守夜的丫鬟了,就连把守院门的婆子都不见了踪影,仿佛偌大的院子就只有小茶一个活人。
之前陈韵精心置办了一桌席面宴请小茶,两个人在月下把酒言欢,“一不小心”就把那坛梅子酒全给喝光了,二人俱都醉得不轻。
嗯,准确地说,是陈韵醉得不轻。
她原打着把小茶灌醉的主意,不停地用各种理由劝说小茶喝酒,甚至不惜以身相陪,小茶喝一杯,她也跟着喝一杯。
眼看着小茶在自觉不自觉的情况下喝进了不少酒,陈韵暗暗得意,却不知真正被小茶喝进肚里的酒不多,大部分酒水都被她借着喝酒的动作倒进了空间里。
于是,劝来劝去,真正喝醉了的人反倒是陈韵了。
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的陈韵开始发起了酒疯,整晚又唱又跳的,还当众扯头发撕衣服,丑态百出,毫无形象可言,那些丫鬟婆子们拉都拉不住她。
最后无法,丫鬟们只能去把陈之衡给请来了。
闻讯赶来的陈之衡也拿醉得失去理智的陈韵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能一掌击晕了她,然后草草宣布散席,再着人安排小茶到一间较为安静(偏远)的客院住下了。
夜深了,月光朦胧,倒影绰绰,万籁寂静,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之中。
突然,小茶所睡下的那间客院响起了细微的沙沙声,周围的树叶无风自动,在夜色中东摇西晃,左右摇摆,如同暗夜中的舞者,在月光下恣意起舞。
一道白影从树丛中的阴影底下飘出来,一路向着小茶所睡下的厢房而去,悬浮在半空中,飘飘荡荡,诡异而吓人。
白影身材纤细瘦小,身穿一袭白色长袍,墨色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它的脸,只偶尔长发在夜风中随着它的移动而微微飘起时,露出一截鲜红的长带,
此白影悄无声息地院中来去自如,若是此时院中有其他人,一定会被它吓得面无人色,继而吓晕过去。
临昏迷前,说不得那人还会尖叫一声:“鬼啊——”
不过此时院中只有小茶一个大活人,还是睡了个天昏天暗,不醒人事,所以白衣女鬼很顺利地直接来到小茶所在的厢房,在门口稍作停留。
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发出轻响,自动打开了,白衣女鬼又畅通无阻地飘进了内室。
随着白衣女鬼越来越接近内室的那张大床,一阵阵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呜咽声陡然响起,回荡在小小的房间中,萦绕在床上的小茶耳边,挥之不去。
沉睡中的小茶猛地睁开双眼,惊恐地瞪着就在床边飘来荡去的白色影子,大张着嘴巴不停地往床里边缩,却愣是发不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