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阿嶙摩谛灰欸奥肖,阿嶙摩谛灰欸奥肖……”
巨大空旷的灵房中,奥肖上师面对着眼前一样东西不停的念着咒语。
那是一具男性尸体,脖子右侧还有没干凝的血痂,证明此人被杀没多久。那是一个锐器刺伤的伤口,之所以选那里,是为了避免破坏重大器官组织,因为,奥肖上师想在五分钟后,让这具尸体再站起来,只不过那时他会成为另一个人。
奥肖上师双手张开五指,在尸体头部来回“游动”,好像那不是手,而是探测器,要把死者的灵魂吸出来。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一阵头疼,紧接着满头冒出大汗,头晕的都站不住了,他向后跌倒,坐在地上“哇”的一声,一口浓稠发黑的血吐了出来。
“上师,你怎么样?”鬼婴侍者和龙怡快速走了过来,想将他扶起来,他却抬手阻止,接着,他努力撑起身子,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喘了几口气后,很严厉的说:“我行法的时候不许别人进来,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的罪过不可饶恕,可这件事不得不向你报告。”
“怎么了?”
“最近接连有好几个高级会员退会,机构的经费变紧张了。”
奥肖上师很不耐烦:“再找几个有钱人,吸引他们入会就行了,这种事也来找我。”
龙怡说:“因为之前关静静的事,会员们有了很多不好的传闻,比如有传闻说,我们会对会员实施邪教控制,这种恐慌很快就蔓延开了,所以最近退会的特别多。”
奥肖上师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混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石潭翁临世已经不远了!”这一动气,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吼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鬼婴侍者和龙怡只好出了门。
龙怡问鬼婴侍者:“上师刚才在做什么?”
“炼魂,将一个古老的魂魄引入新的肉身里。”
“那不就是夺舍吗?”
“夺舍术想成功,首先要保证夺舍的是新鲜的魂魄。可魂魄在外面呆的越久,就越来越容易沾染杂质,带着这些杂质是很难进入新的肉身的,除非这个魂魄一直呆在特殊的魂罂中,传说有种冥殒香玉,呆在其中便能去除外界杂质,永远清洁,可惜那种神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一般的旧魂老魄要反复祭炼才能夺舍成功。”
“那上师炼的是什么魂?”
“一个五十年前的死者,此人的魂魄很幸运被保存了下来。”
“五十年前,那不算太久嘛。”
“可这样的魂魄已经让上师心力交瘁了,炼魂是很消耗精气神的,每做一次,上师就会虚弱好多。更何况,之前的鬼面疮、上次劫钞车时的夺舍,都已经耗掉上师半条命了。”鬼婴侍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关切,甚至嘴角里还透露出一丝嘲讽。
龙怡问:“石潭翁又是谁?”
鬼婴侍者看看龙怡,眼神很难琢磨。
但龙怡还是猜出了他的心思,问:“难道我现在还没有获得信任吗?”
鬼婴侍者笑了笑,说:“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道人,前身生活在清末民初,据说他修为极高,已经厉害到可以自由的移魂换影了,就是在任何肉身中自由来去,非但如此,他还精通蓄魂养鬼,将任何魂魄夺舍到别的肉身上。”
龙怡想想那样的情景,觉得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能做这种事情的人肯定只能是邪道了。她忙问:“他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会死呢?”
“他没有死,只是被逼迫的遁形了。据说,一位高道拼着耗尽精气神,先用符阵将他禁住,又收去他的主魂,但他的副魂仍瞅空逃脱,只是多年来一直以休眠的状态藏身鄙陋之处,直到被上师发现。上师的很多道术都是由他教授,而上师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他重新回到世间。”
“明白了,他这么多年来肯定沾染了太多杂质。而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五十年前的魂魄,只不过是被用来做实验的?”
“是的。”
“现在连实验都出了问题,看来复活石潭翁的道路还很曲折啊!”
“不,如果这次能成功,石潭翁很快就要以临世了。说实话,我修道多年,换过三次肉蜕,自以为是此中高手,可离移魂换影的程度还是差了不知多少年月,我也很想一睹这位石潭翁的尊荣。如果他真的能带领我们,那我们一定会拥有无尽的权力和财富。”鬼婴侍者眼睛里放射出贪婪的光。
龙怡看着他那样子,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行事。
伊小碗和敖凌刚到风海市,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碗便约甄实等人第二天一早去新办公室见面。约完后,敖凌问:“亲爱的小碗,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做一件事了。”
“嗯?什么事?”
“你去我那里住!”
小碗心里一紧,是啊,游如莲现在已经不在了,似乎再也没有理由坚持住在握手楼了,更何况自己和敖凌已经如此亲密。
“可是我……”
敖凌有点急了:“还有什么可是,不要再固执了,就像你说的,我们要一起面对困难,但也要一起迎接幸福啊。”
“可是我总得回去收拾一下嘛。”小碗脸红了。
敖凌点头应允。
小碗又回到了握手楼。
这是自从游如莲出事后,她第一次回来。路过房东处,只见陈姐正在和另一个租客谈话,大意是让这个租客赶紧交房租,如若不交就要扔家具,租客在旁不住的陪不是。看陈姐虽然说话声音不大,可有种不怒自威的神情,小碗心想:“还好,陈杏梅给自己找了个好接班人。”
租客很快走了,小碗主动将这个月房租上交,陈姐对她露出一点笑。小碗又问自己隔壁的刘铭这阵子怎么样,陈姐说:“刘铭啊,他回老家了。”
“回去了?”想起那个瘦弱的一脸忧郁的大男孩,小碗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