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主管的谈话
到了公司打了卡,伊小碗被李小千叫住,李小千先对小婉的新发型表达了肯定,紧接着就暴露出她的八卦本质:“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又请假又换发型,是不是在谈恋爱?你再不告诉我我可要憋出内伤了。”
“嗨,我都快累死了。一个亲戚生病住院,我要照顾他。”
李小千万分的失望,紧接着又神秘的说:“对了,你一会机灵点,刚才福爷很不爽的问你来了没有,我说没,他说‘见到她让她回办公室’。”
小碗想了想,已经猜出了大概。正想往里走,阿华田匆匆跑来,将小碗一路拉到僻静的地方,问:“小姑奶奶,你是不是和张尧一起办过一件猫案?”
果然是这么回事,小碗对一脸焦急的阿华田点点头。
“你跟他又不是一组的,和他办什么案?”
小碗简单解释了一下,阿华田说:“那就是说,这件事完全应该由张尧负责,起码也是他们组负责,你只是去帮忙——一会许主管问起这事你就这么说,可千万别多说。福爷那边我帮你解释,估计会有一顿臭骂,你忍着就行了。”
“啊,许主管也找我?”
“对,你先不用去我们办公室了,直接去找许主管吧。”
马路旁边的一辆车里,郑大友掏出一张照片——正是张军的照片,然后交给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留着杀马特发型的年轻人,说:“阿球,你帮我找找这个人吧。”然后又掏出五百块钱给他。
阿球开心的接过钱,敬了个礼说:“郑大队交办的事,我阿球怎么都要办到啊!”
“嗯,一定要小心。”
“得嘞,郑大队你也别太拼命了,这把年纪,也该找个女人了。”
郑大友装作要打,阿球嘻笑着赶紧下了车。
小碗忐忑不安的进了许主管办公室。
许主管请小碗坐,然后给她倒了杯水,自己回到坐位上,看了看小碗的表情,说:“小碗,你应该听说了我叫你来的原因吧?”
小碗心想:其实对关静静的死,我知道的可比公司所有人都多,但为了隐瞒和郑大友的“联盟关系”,还是要装作只耳闻了大概,便说:“是因为那件猫案吗?我听同组的人说了。”
“不只如此,刚得到消息,那只猫的主人关静静,夜里离奇被杀了。”
小碗故意装得很惊讶,说:“我们办的是那只猫的案子,它主人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紧张,因为出了人命,所以公司这边也非常重视,不管和我们有没有关系,这是例行的询问,你照实说就行。”
小碗喝了口水,放了心。
“首先解释一下,公司和政府相关部门有信息共享机制,也就是说,我们在办案时如果碰到重大人员伤亡和刑事案,或者政府发现了无法用正常手段处理的事情,两者之间就可能通一下气。夜里,公司在政府的联络人联系了我,说出了一件很有灵异特征的案子,也就是关静静的被杀案,联络人最初目的是询问我们的意见,我却猛然想起了张尧的案子。”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个联络人是比郑大友级别更高的人。
许主管将手机调成了录音状态,问:“张尧和你一起办的是什么案件?”
“事主叫关静静,她怀疑自己的猫中邪了。我们一起去看了后发现的确是灵异事件,我们现场解决了,详情可以看寒冲子组就此事上交的报告,那是张尧写的,寒冲子签的字,张尧在写好后还找我看过。”
“也就是说你们很确定那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案子,跟关静静本人没关系。”
“对,那是猫和猫之间的恩怨。”
“你和张尧不是一个组,为什么要一起办案?”
“我和他私交比较好,他请我去帮忙,我觉得反正都是为公司利益,去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此,你的带头人冯翰福做何看法。”许主管问到这里的时候,认真的看了一下小碗。
小碗很清楚他的意思,他是在提醒自己接下来要注意措词,甚至还有更深层的意思,比如如果能暗示福爷在此事中的支持态度,那就多了一个重量级人物负责,然而小碗想都没想,说:“福爷没有表态。”
许主管微笑的摇摇头,又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案子是我介绍给你和花鳍的,最后由花鳍接手,可为什么不是她去,也不是寒冲子去,最后成了张尧去?”他又补充了一下:“倘若张尧不是拉上你,作为一个新手,你认为他能独自解决那件案子吗?”
这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坦白说,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在场,张尧肯定对关静静一通忽悠然后走人了。如果照实说,那就会让领导知道张尧是个混日子的,更严重的是会得罪寒冲子和花鳍,想想吧,连别的组的人都知道张尧水平不行,结果寒冲子还把案子交给他一个人去办,这是明显的玩忽职守。可如果说假话呢——张尧水平很高,肯定能自己解决案件,自己并没有帮到什么——那不是昧良心吗?
想来想去,小碗说:“张尧平常表现也不错,听说在寒冲子那边也参与了好几个case了。”
许主管以为她还有下文,可等了一会,见她不再说了,便问:“说完了?”
“嗯。”小碗嘿嘿一笑,然而她心里想的是:张尧啊张尧,坦白说,你就是那种不求上进混日子的类型,能力不高事倒不少,还整天不爽这个不服那个,在职场里你这种人是最不受领导待见的,以后可要多多改善啊。
许主管说:“好吧,问完了。”然后关了手机录音。
小碗忙问:“张尧会怎么样?”
“坦白说,情况不妙。”
“啊?可明明那件案子跟现在的人命案并不是一回事啊!”
“首先,是不是一回事,还有待于案情的调查。现在公安那边已经在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其次,张尧和寒冲子的操作程序存在严重纰漏,这本身就要追究责任。”
小碗不高兴的说:“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要说操作有问题,那我也参与了,是不是我也有责任?”
许主管一拍桌子:“你傻了,自己往身上揽错?”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便语重心长地说:“小碗啊,你是个好姑娘,我听敖总说了你帮那个盲人的事,像你这种人,现在社会已经不多了。不过,善良和烂好人是两个概念,你一味帮那些不适合岗位的人说话,最终损害的是公司利益,这个你想过没有?”
小碗听他这么说,不由脸红起来。
她已经知道许主管和敖凌的关系非同一般:表面是上下级,其实是合伙人——许主管掌握着公司不小的股份,可看他平时的吃穿住用行,都不像是那种享受的人,他是真的把公司看成了他的生命,所以他经常表现的比敖凌还为公司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