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凌整理完了桌上的文件,看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吐了一口气,拿起公事包向外走去。
路过四楼,敖凌下意识的往里面看了看,只见最里面的福爷办公室还亮着灯,他原本很疲惫的眼神一亮:她又在加班?想到这里,他向那间办公室走去。
走到门口,想起之前自己的出现总是吓到对方,他敲了敲门,然后转开了门把手走了进去。
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门的方向,坐在电脑前盯着显示器,屏幕上显示着一份业务报告。
敖凌本想咳嗽一声引起对方注意,可又不想影响对方工作,便站在那里欣赏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他听到了一些来自那人心里的声音,好像在说:是他来了吗?
“还在加班呢?”敖凌还是问了出来。
“啊……”对方忙站起来转过身,一脸紧张的说:“是敖总。”
敖凌一怔,原来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人,而是,寒冲子组的花鳍。敖凌马上又想起几天前那个晚上:对啊,那个女人晚上都去夜店兼职了,她应该不会再为公司加班了吧。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个办公室?”敖凌问。
“哦,我们办公室的电脑坏了。敖总,您加班这么晚啊,要注意身体啊,您的钱已经够多了,不用再那么拼命了。”
敖凌微微一笑,说:“你也是,太晚了赶快回去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敖总,真不好意思,您能不能顺便送下我,您看,这个点钟叫车很不方便。”花鳍难为情的看着敖凌。
敖凌听到她心里在说:工作无休无止,明天还要跟着头儿出现场,快累死了。
敖凌只好说:“好啊,现在能走了吗?”
花鳍赶紧抓起包:“可以了,走吧。”
莲花跑车平静的驶在已经很少车辆的公路上。
花鳍看着认真开车的敖凌,问:“您这么年轻就管理这么大的公司,真是厉害呀!”
敖凌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在我进入公司之前,我无法想象会有这种职业,我觉得这应该是家族产业吧,听说是许主管和您父亲一起开创了hc。”
“是的,在那之前,父亲不过是个驱魔道士。许主管对公司有建鼎之功,即使现在,他对hc也起着主导作用。”令敖凌意外的是,他很难觉察到花鳍在想什么,她好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维……倒是很用心。
“啊,真看不出来呀,以为他就是管招聘和分发业务。”
敖凌看了看旁边这个女人,虽然年轻漂亮,可眉宇间少了一些正气,不如另一个与她一起进公司的女人——看相是父亲在他小时候教他的,那时候的他对父亲充满了崇拜,认为他无所不知,而且他讲的东西在别的地方从没听人提起过,敖凌觉得那几年是他们父子最亲密无间的时候。
敖凌将思绪拉了回来,问:“你来公司快一个月了吧,你觉得新人当中,谁表现最出色?”
花鳍笑了笑,试探着问:“我能说我自己吗?”
敖凌也笑了:“当然可以,自信是好事。回头我一定看你的案件报告,还有你以后的表现。”
花鳍非常得意。
“对了,伊小碗你应该认识吧,你们好像一起进公司的。”敖凌问完这个,马上“听”到花鳍在想:伊小碗,为什么要提她——随之,花鳍又想起了自己的工作。
敖凌继续问:“听说她最近又做完了一个案子,你了解吗?”
“了解啊,大家都传开了,这姑娘为了查案子,打扮成小姐去夜店套客户的话。”说完又加了一句,“她人虽然不机灵,倒是挺能跑的。”
“原来是这样啊。”敖凌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后心里一阵释然,还有点开心。
“听说她运气也不错,连加个班都能碰到敖总,还搭了顺风车,真有那么巧啊,怎么我加那么多次班就今天碰到敖总呢?”花鳍的语气很耐人寻味,即像是在陈述又像是疑问,然后瞟了敖凌一眼。
敖凌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她做那些都是为了得到上司关注——这可不聪明啊。”
花鳍使劲点点头:“是啊,她太有心机了。”
“我说的是你!用这种手段打压别人,你觉得上司还会看重你吗?”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您又在用那种能力了?”
“你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识,从头到尾都在想工作的事,想自己如何辛苦,从而避免被我听到你内心深处的想法,可越是这样,你掩盖那些想法的困难就越大。”
花鳍紧张起来,她努力抑制住心里的七上八下。
“从我提到伊小碗时,你的妒火就无法控制了,掩盖自己的本性是不可能的,你在做徒劳的事。”
“可我,我只是想接近你。”花鳍看向外面,心里却忐忑不安。
“那之后呢?我感觉到你在想奢侈品、权力、地位……”
花鳍大惊失色,心想:我都已经极力压制住那些想法了,这人还能感觉到?可这样一想,她又后悔不该这么想,结果脑子更乱了。她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各种想法像水坑里被搅起的烂泥,全都浮了起来。那一套花了很多学费,向一个心理专家学来的自我心理干预机制就这样顷刻瓦解了。
“你居然还花钱去学那个?”敖凌摇摇头,“看来你对自己的人生规划非常清楚,依附强者走捷径,只是少了最前面的一步:脚踏实地的努力!”
花鳍再也坐不住了,大声说:“我要下车!”
莲花跑车停了下来,花鳍逃跑似的下了车。
敖凌滑下车窗,对外面说:“很抱歉,拥有这样的能力我也非常无奈,可我们都骗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