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夏至，又看了看母亲，然后，陶青青再次看向夏至，抬起头，小声说道：“妈妈说，女孩子读书也没什么用，而且我成绩也不好，根本考不上大学，还说就算能考上大学，也不会是什么好大学，而且，很多考试好大学的人，出来也找不到工作，不如现在就出去打工……”

“死丫头，你在这里胡说什么？”陶青青的母亲有些恼怒，显然是不满女儿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

“陶青青，我只想知道，你自己还想读书吗？”夏至淡淡的问道。

“我……”陶青青看了看母亲，然后终于鼓起勇气，“我想读大学。”

“读什么大学？你知道现在读个大学要多少钱吗？读大学有什么用？你表姐读到博士了，连个老公都找不到，你看看我们邻居家那个女孩子，人家也没读大学了，嫁个老公现在是千万富翁，比你表姐过得好多了！”陶青青的母亲就这么当众训斥起女儿来，“别整天给我想那些，看看你，马上就十八岁了，我们那多少女孩子初中刚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一个月也能赚大几千回来！”

“可是，我，我现在去打工，什么也不会做啊。”陶青青小声反驳道。

“人家初中都没毕业也能做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能做了？”陶青青的母亲一脸不耐烦，“总之我工作都给你找好了，就是我们邻居家那个女孩子老公开的厂里，一个月工资三千，人家现在急着要人，你现在不去，晚点就没机会了！”

这一下，大家就都明白了，敢情陶青青家里急着让陶青青出去打工赚钱呢，现在这个社会，确实很多人是这么想的，觉得读个大学也没啥用，特别是女孩子，觉得她们读书还不如嫁个好老公，像陶青青家里这种做法，其实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挺常见的。

关键是，这种事情，还不怎么好反驳，因为现实里，确实总是有那么多例子，让人觉得似乎不读书也能比读书更好，至于那些读书比不读书更好的例子，是没人在意的。

“唔，一个月三千，工资还真不少呢。”夏至淡淡一笑，“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月四千块，你会让你女儿留在这里读书吗？”

听到这话，方得胜还有其他老师都是一愣，夏至这是不是对人家太好了点？虽说夏至有钱，可以不在乎这个，但是这种先例不能开啊，不然其他人都来这一招，岂不是在这里读书还能赚钱？

“四千？”陶青青的父亲在旁边忍不住插话，“你真的愿意给我们四千……”

话没说完，陶青青的母亲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

转头看向夏至，陶青青的母亲继续说道：“谁要你们给钱了？我们不是在乎钱，我们是在乎我女儿的前途，总之，我家青青不读书了，我也不要你们退那什么钱了，现在我们就走！”

陶青青一副想走的样子，旁边有个老师忍不住讽刺了一句：“不在乎钱还为了八百块闹那么久？”

其他老师也觉得这个老师说得有利，陶青青这个母亲明显是相当爱钱的，现在居然说不为了钱，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原本我还想，或许你们并不知道陶青青去了那个什么工厂真正做什么，但现在看来，你们是已经知道了。”夏至看着陶青青的母亲，眼神有点冷，“不管什么时候，你们这种卖女儿的家长，永远都不缺！”

转头看向方得胜，夏至吩咐一句：“方主任，叫保安过来，将他们夫妻俩送警局去。”

“啊？”方得胜一愣，但还是马上打电话叫保安，只是和其他老师一样，他都还不明白夏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要送我们去警局？”陶青青的母亲很愤怒，脸上同时却也闪过一丝慌乱。

“夏老师，我爸妈……”陶青青也有些发呆，这是怎么回事？她知道爸妈对她不太好，但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为什么送你们去警局？”夏至看着陶青青的父母，“你们是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还是你们蠢得以为这不是犯罪？你们是不是觉得卖女儿不犯法？还是你们觉得，这不是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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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送我女儿去打工，怎么就是卖女儿了？”陶青青的母亲很气愤，“别拿警察来吓我们，我们又没做坏事，我们不怕！”

“就是，我们不怕！”陶青青的父亲也在旁边帮腔，只不过，看上去，多少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