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红顿了一下:“王爷,我们说好不订婚的。看到我这么才华横溢能言善辩,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敬王一下子笑了出来:“我是突然想起了现在正在北疆戍边的护国大将军铁维朝。铁将军是出了名的寡言少语,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把你们俩放在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哦,那肯定不是他疯就是我疯呗。”端木红笑嘻嘻的说。心想,巧了,我也想像过把你和阿暖放在一起的画面,也很有趣啊。
放下茶杯,敬王正了正脸色:“说吧,什么事?”
像敬王这种生在皇家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看清人心里的那些弯弯绕。他们甚至不需要经历什么挫折坎坷,只靠耳濡目染就自然能够学会。人人都说皇家中人天生擅权谋、识人心,又怎知这些天之骄子从小到大目睹了权势背后的多少腥风血雨,他们只是比普通人学得更早一些更多一些更努力一些。因为如果学得不够好,很可能没有机会长大。
端木红深知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跟敬王打交道秉承一个原则:不藏着不掖着。
“走海路的商队人员已经定下来了,我打算让他们先随别家商队出海试试水,熟悉一下路线,也亲自调查一下海那边的贸易情况。目前从京城出发的海路有两条,一条被海蛮子垄断,从装船、运货到卸货、交易全部由海蛮子的人完成,保密、安全,时间短费用高,装船前一口价,海蛮子回来后算清。另一条路是几家商队合租一艘船,从城南郊外下水,沿河入海后,途径南卦山,到达海那边的几个国家。这条海路途经一些富庶之地,商队会根据自家的需求情况选择其中几个地方停船交易,每次停船至少两三天。”
端木红停了一下,看了看敬王,确定他没有对自己所说的这些事感到枯燥厌烦,又接着说道:“因为是几家商队合租,每家停船的地方不一定相同,所以时间上必须互相迁就,每次出海至少有小一个月的时间,自家商队没有任何交易,就是空等。既浪费时间,租船和雇人的费用也成倍增长。可是如果单独一家出海,商船的租金太高,大老远的实在划不来。”
敬王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你想自己造船出海?”
端木红笑眯眯的点点头。
“自家的商船出海,就可以完全根据需要确定路线和行程了,别家半年跑两次,我们家一个月就能跑两次。所以虽然造价贵了些,但是差不多一年半就能回本儿。”
敬王不禁感慨,眼前这个狐狸一样狡猾的圆脸小姑娘,真的是把自己的每一分精明都毫不浪费的用在了赚钱上。人们大多看到了她貌似轻松致富的三次婚约,很少有人看到她在首富交椅背后所花费的心血。这个首富的位子,人家当之无愧。
“你是怕海蛮子或者其他商船找麻烦,打算用敬王府的名号,给你家商船保驾护航?”
端木红搓着双手挂着一脸殷勤的笑容:“王爷英明!我们家商船已经快见雏形了。那么大个船,没地儿躲没地儿藏的,外人早晚会知道。还需靠王府的威名护我们周全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狐假虎威太久的。明年开春出航之后,若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会站稳脚跟的。”
看到端木红假惺惺的恭敬样子,敬王无奈的笑了:“海蛮子那边,你很快就不用担心了。我这次巡边,在南疆查到一批从宫里流出的金器,就是他们倒卖出去,几经周转,又流回来的。”
听到“金器”,端木红心里一动,嘴上却绕开说:“是嘛,那海蛮子会被朝廷连根拔掉吧?”
敬王点点头:“早晚的事。先从他们身上查出倒卖宫里金器的幕后主使,再处理他们。”
回家的路上,端木红一直在想,宫里流出的金器,和姚妩这次倒卖的金器,二者之间有没有关系?
北卦山和皇城,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怎么都跟金器耗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