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是许天乾?”
“嗯。”
“干嘛拜许天乾?你爹可以自己教啊。”
“我爹虽然是长老,但武功太差,而且他不怎么喜欢我。”
听着大叔朗声大笑,敬花暖歪着脑袋想,爹爹和师父见了一定又会说那句成何体统。
吃完红豆饼,敬花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看着大叔:“大人们都说树林里好多毒蛇猛兽,走不得。大叔,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是我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敬花暖伸出小手指着下面的峭壁:“你每天坐在这里喝茶吃红豆饼看我一个小孩子吭哧吭哧的往上爬,就没生出点儿同情心吗?”
“没有啊,同情心能当茶喝吗?”面对这种无赖的人,敬花暖无奈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大叔突然说:“要是你来跟我学武的话,我就告诉你。”
见敬花暖不吭声,大叔又补充道:“我可比你师父厉害多啦!姚妩你知道吧,北卦第一个女长老,她儿子姚明朗就是我徒弟。”
敬花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垂头丧气的准备爬下去。
大叔又说:“要是你每天早上来给我烧水泡茶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想到那杯香气四溢的茶和好吃的红豆饼,敬花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每天早上,北卦山的山顶都会出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峭壁边上,晃着二郎腿,喝着茶吃着红豆饼看风景。
敬花暖十四岁时,鬼叔--敬花暖对“老鬼”许海坤的称呼--已经把能教的都教得差不多了,每天看敬花暖练那些招式也实在看腻了,于是开始琢磨训练徒弟的新花样。
鬼叔眼光毒辣,收的都是学武的好苗子。倒不是他多么爱才,他只是喜欢研究这些有学武天赋的人,单纯的以观察他们能把武功练到到什么程度为乐。
他从门下挑出了四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领到到敬花暖面前:“以后不用练招式了,就跟这四个丫头对打。”
敬花暖不干:“她们那么小,我不小心打死一个两个的怎么办?鬼叔你这是草菅人命啊。”
鬼叔叹了口气:“唉,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是叫明朗来跟你对打吧。”
敬花暖欲哭无泪:“姚明朗那个毒蝎子都快能跟你打成平手了,他不小心把我打死了怎么办?鬼叔你这不还是草菅人命嘛。”
鬼叔冷哼一声:“高不成低不就的,还好意思挑对手。你呀,话别说得太满,再过半年,跟她们四个对上你也就将将保命吧。再过个两年,最多三年,那个最矮的小家伙,”鬼叔指了指站在最边儿上没什么表情的小女孩,“要是来真的,她能灭你,信不?”
姜还是老的辣,鬼叔一点儿也没看走眼。
敬花暖跟无歌、无画、末诗、末词--鬼叔起的都是些什么鬼名字--对练了半年,就逐渐开始只能打三个,然后变成两个,前提还得是无歌不准上场。
不到两年,敬花暖跟无歌对打,基本上就是在挨揍,逼得敬花暖每次熬不到十招就耍赖蹿到树上不下来。
她也只有轻功比无歌高一点,其实不止高一点,用鬼叔的话来说是比绝大多数练武之人都要高上一截。
极度缺乏好奇心的姚明朗曾经问过鬼叔:“阿暖好奇怪,轻功练得那么好,正经武功却不下苦功。靠轻功又不能打赢。”
鬼叔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嗯,她可能是觉得,练好轻功利于逃命吧。”
姚明朗听完面无表情转身就走,指望这个没正形儿的老头正经回答问题的自己真是白痴。
其实鬼叔大概也能猜到,敬花暖喜欢轻功肯定是因为,轻功有意思啊。
敬花暖十六岁时,在阳泉边遇到了她人生中第二有趣的人,端木红。
那时鬼叔正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跟师父许天乾斗得不亦乐乎,别说是到阳泉边和敬花暖喝茶了,连每天雷打不动的练功都停掉了。
百无聊赖的敬花暖带着无歌、无画、末诗、末词逛遍了北卦能逛的地方,最后跑到山顶喝茶晒太阳。然后就遇到了端木红,然后就一拍即合把阳泉租了出去。皇家御用水的管理和运输给北卦族人带来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每年的收入分成还解决了北卦老幼妇孺的生计问题。
就这样,闲散少女敬花暖歪打正着的成了北卦崛起的第一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