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站起来,神色颇不自然的望着水中亭的入口处。
张奕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白茫茫的天地里,那袭明黄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宛如从天而降的神。柔韧的发丝随风扬起,有些散乱的搭在肩上,束发的羽冠上那颗硕大的珍珠闪闪发亮;飞入鬓角的剑眉下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虽然离得远,仍然可以从里面感受到巨大的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英挺的鼻翼一张一合,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外表这般平静。
他伫立在岸边上,望着他们。
冷暖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见张奕看她,勉强的笑笑。
张奕脸上春风和煦,鸽子灰的眼眸里满是宠溺,轻声道,“不用担心!”
夏启轩看到眼前的画面心止不住的疼,似乎有上千把刀在剜他的心。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接到边疆捷报的那一刻会不自觉的往挽月宫走来,会那么强烈的想把这个消息亲自告诉她,想要和她一起分享此刻内心的喜悦。
撇下众臣,兴冲冲的到来,竟是看到这么不堪的画面!昨日那个女子还撑着伞来寻自己,现在却倒在其他男子的怀里,谈笑风生。她说她认清了她的位置,不断的疏远自己,却忘记了她是他的妃,是他是女人,还是顶着夏国皇帝最宠爱女人封号的女人。
上次可以说是不关她的事,那这次呢?这么明显的投怀送抱。谁知道上次是不是也是她先起的头。皇兄自己还是比较理解的,他对女人一直都不热衷,怎会眼巴巴的冒着巨大风险跑到宫里来做这种事情?
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可为什么心里不是怒气冲天,而是止不住的嫉妒和伤怀呢?
女子无忧无虑放声大笑地神情。撒娇赖皮时地憨态。眉目流转之间地亲切感觉。自己。从没有见过!!!
夏启轩对赶过来地郭忠道。“张奕这段时间一直陪着蓝妃?”
郭忠看着一脸浅笑地夏启轩不知道怎么地骇得缩了缩脖子。“是!这段时间来蓝妃娘娘时常招张奕琴师来弹琴!有时候还留他下来一起用膳。”
夏启轩神色一凛。“为什么没有向朕汇报?”
“皇上恕罪!上次皇上让奴才不用上报挽月宫地事情。奴才便自作主张地删掉了。”郭忠说着跪下来。
夏启轩俊美地脸上布满了阴靈。双眼微眯。里面地寒光聚集。迸射出来地光沁凉了眼光所及处地阳光。望着她身旁一袭银衣地男子。嘴角轻扬。带着嘲弄地味道。悠悠说道。“郭忠。后宫之中怎能有男人呢!不合体制。”
郭忠惊讶的抬起头,对上夏启轩阴狠的眼时,不自觉地垂了下去,颤颤巍巍道,“张奕,是被先皇…允许了的,这么做恐怕……恐怕不妥吧!”
“朕说是怎样就是怎样!对于朕的后宫,你有意见?”夏启轩冷着眼,扫了他一眼。
郭忠一哆嗦,头撑在了地上,磕得砰砰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夏启轩望着那一池冒着氤氲热气的月湖湖水,嘴角含笑的催促道,“那还不快去!朕可不想久等!”
“恳请皇上三思!……”郭忠头磕下的位置,染红了一地地雪。
“难道你也不听朕的话了么?”夏启轩掉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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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直到张奕从身边被人给带走,才完完全全的回过神来,快步跑出去追上了前方的夏启轩,拉着他地袖子哀求道,“皇上,您饶了他吧!是臣妾让他教我弹琴的!不关他的事,皇上。”
夏启轩猛地停下来,用力的一收袖子,冷暖不备,往前倒去,秀发与夏启轩袖子上地金线缠在了一起,本就盘得松散的发髻一泻而下,柔软地发禁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生生的被扯下一大撮。
“啊!”冷暖吃痛惊叫一声,随着头发的掉落,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
红衣,黑发,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