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天和迟峻的老师享受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说起来,刚才沿着通道一路过来,不止这老太太,李汉庭也没坐在原来的地方了。
那老爷子心眼挺多,没准看见人家带老太太离开,就知道大事不妙,也跟着跑到这边来了。他老人家,现在八成混在那帮“咩咩”叫的人里,正琢磨怎么脱困,去找那什么蟾酥救他儿子呢。
走到老太太近前时,叶明瞻看到她一脸不高兴,听见她嘟嘟囔囔还在咒李汉庭全家不得好死。
叶明瞻不想离西日莫他们太近,就朝老太太斜对面走去。
走到石壁下,他低头对姚莹说:“我手酸了,你下来一会儿好不好?”
小姑娘把脸埋在他肩上,拖长鼻音“嗯”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抱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从卍字兰丛里冲出来,跑过了偌大的冰洞,跑上了长得像金字塔斜边的台阶,又跑过了九转十八弯的通道,他一次也没放下过她,他的胳膊真的很酸。
他背靠石壁,闭上了眼睛,直到听见一个溜溜达达的悠闲脚步越走越近,才睁开眼睛一瞧。
靳组长正提着军刺,挽着剑花朝他们走过来。
有了那两个背火焰喷射器的人,这家伙应该早就不用堵在通道口“耍花枪”了,也不会快点儿过来,磨蹭到现在!叶明瞻瞪着靳风。
靳风走到他跟前,弯腰拄着膝盖看着他,“洛丽塔好抱吗?恋童癖不是吃枪子,就是蹲大牢,没一个有好下场。”
“说点儿正经的行吗!”叶明瞻大吼一声,“只剩不到七个小时,我们却被困在这防空洞似的烂地方!要不要帮手,赶紧跟对面那帮家伙说清楚。你不弹那狗屁希声啦?”
“啊——”靳风挑挑眉,“宫岳。他就像个太阳,永远照在你头顶上。小萝莉也好,老大爷也好,吱溜吱溜吸脑浆的兵蛾也好,到了这太阳跟前,都是屁。”
“你不是屁。”叶明瞻说,“你还想不想每天一抬头就看见你的太阳了?不把这儿的事了了,你怎么……”
“你到底怎么想的?”靳风打断他问道,“关于‘我怎么’这个事情,你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右胳膊被姚莹的腿绞着,叶明瞻只能用左手从衣领里扯出戴在脖子上的追踪器,拽下来甩到一边。
“这就完了?”靳风站直身子,歪着头问。
“这只是首付。”
“你打算按揭几期?”
“投桃报李吧,靳组长。”叶明瞻笑着说,“就像我们头回见面时那样,你让我高兴,我就让你高兴。”
“这怎么是让你高兴?明明是让宫岳高兴。”
“他高兴了,我就高兴。”
“嗯……”在心里噼里啪啦打算盘的鼻音,然后突然用字正腔圆的意大利语模仿帕瓦罗蒂引吭高歌起来:“啊我的太阳,那就是你——,那就是你……啊——啊我的太阳……”
丰润的男高音,像水晶一样清亮、透明,在悠长的通道里回荡,完全压盖了大瀑布暴躁、单调的轰鸣。
西日莫一伙都扭头看着这边,那帮“咩咩”叫的也瞬间鸦雀无声,齐刷刷给这“世界第四男高音”行注目礼。
叶明瞻忍无可忍,笑着踹了靳风一脚,“闭嘴,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