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人家呢。”靳风不等叶明瞻说完就打断了他,“你力气多的没处使,还是抱小姑娘上瘾?走吧。”
叶明瞻低头看一眼姚莹,姚莹正把保温毯打开条缝,瞄着这伙斗殴分子。
“真讨厌,血糊斯啦的。”姚莹噘着小嘴,拧着眉尖子嘀咕。
“走吧。”靳风对叶明瞻说,然后拽着气喘吁吁的李汉庭朝通道深处走去。
叶明瞻只好跟了过去。
沿通道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往左一拐,前面不远处的石壁下,橘色的暖光照亮了一顶大红毛线帽。
那眼神不好的老太太正背靠石壁,坐在一个南瓜灯似的大个儿秉烛果下。她左手攥着瓶水,嘴动个不停,似乎在吃东西。
看到她,李汉庭就像是看到了久别的亲人,甩开靳风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来,边喘粗气,边说:“哎呦喂,王大姐,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着你!”
老太太“呸”一口把嘴里的东西啐到地上,“李汉庭,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走到她跟前的叶明瞻,就着秉烛果的光线一瞧,她吐在地上的是一小团嚼烂的烟叶。
“王大姐,瞧你这话说的,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李汉庭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哟,这一晚上折腾的都快、快散架了。”
“活该!”老太太的唾沫星子喷到李汉庭脸上,“谁叫你不自量力,想跟我抢四季琴弦!”
“我对那些弦没兴趣。凭我……我这把老骨头,有能耐碰那些弦吗?你就更……”李汉庭苦笑一下,“王大姐,我来,只是想帮我儿子弄些蟾酥,看能不能……”
“谁信你!滚滚滚,滚远点儿!”
“唉……”李汉庭又叹了口气,看着老太太手里的水瓶,“王大姐,你这水……我能不能……”
“不能!”老太太大叫一声。
李汉庭劈手夺过水瓶,拧开盖子就灌了一大口。
“啊?!”老太太愣了一下,伸手想挠李汉庭。
李汉庭闪开了,抱着水瓶继续大口大口喝着。那姿势,跟饿了一整天的婴儿,终于接到了妈妈递过来的奶瓶似的。
老太太破口大骂。
李汉庭充耳不闻。
原来,这老爷子跑过来跟人家套近乎,是为了人家瓶子里的水。
叶明瞻哭笑不得,对他说:“李大爷,慢点儿喝。您跑了这一气,喝快了心脏受不了。”
李汉庭“嗯”了一声,然后把水瓶塞回吱哇乱叫的老太太手上。
老太太摇了两下瓶子,没听见一点儿水声。她双手捶地,开始用各种污言秽语咒骂李汉庭。
李汉庭笑笑,扶着石壁站起来,走到离她几米远的地方重新坐下,抱起胳膊,闭目养神。
“这边的‘老年组互殴’也不比那边的‘青年组群殴’差嘛,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靳风挑着眉笑起来。
环境越险恶,人性的阴暗面暴露的越彻底。这两个年龄加起来差不多快两百岁的人,都是今晚的受害者,可他们……叶明瞻不愿评价他们,也没法评价他们。
他弯腰想把姚莹放在老太太旁边,姚莹松开保温毯,揪住他的衣领,“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