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条铁索桥头前方的地面上都盘着一条巨大的燔花蛇。
这八条蛇是用某种金属铸造的,通体暗褐,泛着微光,外形都一样:背对石柱在地上盘成一团,吸扁脖子,高昂着三角形的脑袋,怒视拱形石壁。它们龇在血盆大口边的毒牙,就像两柄阿拉伯弯刀,比早上在河谷里被叶明瞻剁掉脑袋的那条巨蛇的毒牙还长。
八条燔花蛇怒视的石壁上,雕刻着八只青灰色的夔鸮。
这些夔鸮的独脚,长度超过人的身高,身体跟面包车一样大。它们的外形也都一样:独脚凿刻在石壁上,除此之外的身体部分采用浮雕,整个从石壁上突出来,悬在半空中做振翅扑击状,就像架在空中的半座小桥。
在浑浊红光的映照下,这八只夔鸮栩栩如生,仿佛正要扑向脚下的燔花蛇,把它们撕成碎片,无奈身体挣脱了石壁的禁锢,四个趾爪却还深陷在石壁里拔不出来。
虽说活灵活现,可这些夔鸮终究是石雕,跟它们吓人的外表比起来,它们嘴里不断射出的东西倒更……
“参观的差不多了吧?”叶明瞻正盯着石雕夔鸮的嘴琢磨,就听见靳风问了一句。
他扭头一瞧,靳风站在墙缝右边的铺首衔环前,正用手拨弄那个衔在兽嘴里的石环。
“你在干嘛?”他走过去问。
这里的铺首衔环和石厅里那对外形一样,兽头都是蛋眼卷羽的猛禽,猛禽钩嘴里叼着的是个跟菜盘子差不多大的石环。石环上满满刻了一圈突起的仓颉体甲骨文。
“关墙。”靳风说着,按了下石环右下方一个圆形、中间有繁复线条的甲骨文。
这个甲骨文像灯泡一样发出了绿光,然后啪一下缩进石环里。
分开了将近一米的两面墙壁随即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开始慢慢合拢。
“别关,别关!等一下!”沈浩然大叫着从墙缝之间冲出来,“叶哥,你就不能等我一下吗?”
叶明瞻看着这位奇葩秘书,完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20米长的墙缝,他磨磨蹭蹭走了几分钟还进不来,现在听见墙要合拢了,又大呼小叫,还怪叶明瞻不等他。
沈浩然冲到叶明瞻跟前,一把抓起叶明瞻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你就知道……”
“闭嘴!”靳风说。
沈浩然咬着下唇不敢再说话,眼泪哗哗往下掉。
“算了,算了。”叶明瞻抽回自己的手,陪着笑脸掏出卫生纸递给沈浩然。
“卫生纸太硬了,叶哥,伤皮肤的,我还是用我的蚕丝手帕吧。”沈浩然把卫生纸推了回来。
“哦。”叶明瞻尴尬地把纸装回兜里。
靳风看了沈浩然一眼,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一只长翅膀的鼻涕虫。他冷笑一声,走到左边的铺首衔环前,抓起猛禽口中的石环。
“这个石环又是干用什么的?”叶明瞻脚跟脚追过去问。
“这个是点饮料的。”靳风说着按下石环上一个突起的甲骨文。
甲骨文顿时一亮,缩进石环里。
沈浩然像小狗一样战战兢兢蹭到叶明瞻背后,瞄了瞄这甲骨文,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笑着后退两步,往地上一坐,翘起兰花指用手帕轻轻点着鼻头上冒出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