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瞻,你不知道……”宫岳松了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脖颈。
“他不知道的路上我会告诉他。”靳风说,“你们俩别在那边演韩剧了,过来给我松绑。我背上痒得要死,搞不好长痱子了。”
“你长虱子也活该!”叶明瞻说。
宫岳叹了口气,拿过叶明瞻手里的木雕猫头鹰走到靳风跟前,抓起靳风绑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
“用中指。”靳风用太上皇的口气命令道。
宫岳把他右手的食指捅进猫头鹰那本该是嘴的圆孔里。
靳风咧嘴一笑。
猫头鹰又圆又大的黑眼睛突然发出金色的光芒,像两盏车头灯一样亮起来。几秒钟后,这两只金眼里浮现出了一模一样的黑色图案。
这图案看起来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画的太阳: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向外射出几十条乱糟糟的黑线,圆圈正中有个芝麻大的黑点。稀奇的是,这些黑线会动,它们一刻不停地在猫头鹰金灿灿的瞳孔中摇扭,就像养在瓷盘里喂热带鱼的线虫。
叶明瞻看得愣住了。
宫岳把靳风的手指从猫头鹰嘴里抽出来,然后从沈浩然放在桌上的大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一把猎刀。他把匕首递给叶明瞻,“给这家伙解开吧。”
“好。”叶明瞻接过匕首。
就算有刀和匕首,他们还是用了五六分钟才把靳风从封箱胶带里解放出来。
靳风揉着手腕从高背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叶明瞻赶紧把匕首插进刀鞘,别到腰后。
“这屋子里的凶器车载斗量,你能藏几样?”靳风说完,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脑袋。
“把你的爪子拿开。”宫岳攥着猎刀盯着靳风。
“我第一眼看见他的脑袋就想捏。”靳风说着又捏了两下。
“拿,开。”宫岳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真好玩,跟捏网球似的。你也来试试?”靳风歪着头问。
宫岳太阳穴上方的青筋暴了出来。
叶明瞻打掉靳风的手。
靳风哈哈两声,开始在屋子里转着圈甩胳膊、踢腿,活动筋骨。
这家伙个子真高!一踢腿,脚尖都快碰到天花板了。他坐着的时候,看他的长胳膊长腿就知道他个子矮不了。可没想到他站起来比宫岳还高,肯定超过1米85了。
宫岳把猎刀随手扔在桌上,往靳风的高背椅上一坐,盯着手里的木雕猫头鹰。
叶明瞻看见猫头鹰眼睛里似乎又浮现出了别的图案,虽然很想凑过去看清楚,但现在可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靳风怎么捅人他不知道,怎么咬人他已经见识过了。他伸长胳膊,抓过宫岳扔在桌上的猎刀,也撬在后腰上。
这动作叫靳风瞧见了。
靳风笑笑,走过来抓起桌上的背包。
“喂!”宫岳伸手想阻止,可靳风已经把背包里的东西在桌上倒了个底朝天。
宫岳咂了下舌,又低头琢磨起猫头鹰眼睛里的图案。
叶明瞻往桌上一瞧,得,自己真的像个白痴。沈浩然抱进来这大背包里,有砍刀,有军刺,匕首、跳刀、钢丝锯……十八般致命武器要什么有什么。此外,还有些瓶瓶罐罐,大盒小箱。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
靳风把空背包扔在地上,从桌上拿起一把裹在乌黑皮鞘里的三棱军刺。他看了看,拔出军刺架在叶明瞻脖子上,“我现在不想捅人。”
“你说的跟做的南辕北辙。”叶明瞻抽出腰后的匕首、猎刀,放进桌上的冷兵器堆。
靳风收回军刺,挽了几个剑花,嘴里“咻咻”给自己的杂耍配着音,一转身,又把军刺架在叶明瞻脖子上。
“你真的有病。”叶明瞻笑起来。
“还病得不轻呢。”靳风用军刺拍拍他的脖颈。
“放回去。”宫岳说话的时候眼睛仍旧盯着猫头鹰。
靳风“切”一声,把军刺扔回桌上,走过去问:“看出朵花了吗?会长。”
宫岳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的血统再看一百遍也就这样了。”靳风说,“看看叶明瞻的吧。”
宫岳犹豫了几秒钟,对叶明瞻说:“过来。”
叶明瞻绕过桌子,走到宫岳身边。
宫岳手里的猫头鹰,金色的双眼正像放映机一样,一帧接一帧浮现出不同的图案。这些图案细看之下其实更像是某种符号,或者说象形文字。
“小舅,这些图案是什么东西?”叶明瞻指着猫头鹰的眼睛问。
宫岳没回答,捏住猫头鹰脑袋上右边的翎毛,扭了一下。
咔吧一声,猫头鹰眼睛里的图案消失了。
靳风从宫岳手里夺过猫头鹰,一把抓起叶明瞻的手。
“干嘛?”叶明瞻想抽回自己的手。
“验血。”靳风一脸坏笑,把叶明瞻的中指用力捅进猫头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