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桐眼神一瞥,意味深长道,“我非是助你,而是助我?勾定子道友看重此人能够颠覆天下,我虽是有心另寻他人,不过若是有人能够提前做成那事,我又何吝相助?”说着抬起头来,发出几声长叹,道,“天机示险三甲子内,天地清浊仍是未分,那我神道便再无重现可能。”
勾定子闻得神道二字陡然震动,即刻惊讶看去,脱口道,“你是范天师?”说罢,他不禁垂下头来,拱手言道,“原来是范天师当面,在下失礼了。”
“勾定子道友他日再会了。”言罢,范桐正身一礼便化作一道云烟踏去,天中就余虹芒缕缕。
就在诸位元神真人都是退去之后,原本隐藏在极天之上的魔道、佛门元神修士也是各起了法力离了此地,不过因着元神修士灵机庞大,他们离去之后立刻引来不少小妖又或者是人道修士来此修行。
约有半刻,一极为深远虚空当中,片云来去,瑞光腾腾,见得一老僧模样的和尚端坐金莲,他双目温柔,起手一点就有莲花朵朵。看向一处,正色道,“不知圣君今日约请贫僧有何贵干?”
随他语声一落,似有一道霹雳斩下,见得重重污秽之气当中走出一个面蒙黑纱的女子来,见她身形曼妙多姿,举手投足间风情涌动,细细一看又甚是端庄,露出可堪一握的纤腰,肚脐上一颗明晃晃的宝珠,又添妩媚,只是你若认真看向那肚脐上的宝珠便会发现宝珠表面镂刻了一只狰狞的魔头。
此女仿若天女飞天,绕着老僧飞旋跃舞,捧着那飞来飞去的金莲落下之后对着老僧语声含着幽怨道,“圣僧未见昆仑与星宫之争么?”
“贫僧岂是未见?”老僧微微一笑,拈起一朵莲花正容道,“昆仑所谋为何?乃是建立道门,自此天地只有一家道脉正宗,吾等皆是其眼中之钉,早晚皆要除去。此等心思,老僧岂能不知?”
“哦?”女子语声脱得悠长,美眸看去沉吟片刻,“圣僧既然知晓昆仑所谋,那不知佛宗有何打算?”说着顿了一顿,继续道,“道脉皆言我魔宗与佛宗实则乃一脉同源,如非佛祖降魔化十六天魔,那佛魔也就不会分家。以我之见,只要昆仑平定九州接下来之事便是将我诸派一一除去。”
说罢,再将目光投去,等待对方回音。
须臾,僧人冷笑一声道,“圣君之言乃是妄传,我佛脉二十八支皆是承传上古,道通天理,圣君怎会相信此等言语?”
“善。”女子不以为怒,噗嗤一笑,言道,“圣僧何必动怒,空穴来风岂能堵住,实际如何你我心知肚明。”顿了一顿,美眸看去,言道,“昆仑意欲平定九州确实颇有难度,星宫必然会阻拦此辈。只是北斗星宫在那无尽虚空之处星宿海,与九州本有距离,却不是事事能为。一旦九州平定,那接下来之事如何圣僧心中自然有数。”
僧人微微敛容,振声道,“我佛宗万事皆论因果,昆仑种下恶因,他日必吞恶果。昆仑真以为建了道门之后就可长盛不衰,永世无忧?”他抬了抬头继续道,“我西土佛宗身处极乐佛国,这外道之事实在不愿多插手。”
女子面容冷然,佛宗想法她是十分清楚的,只是如今还不到最后时刻,是故不会轻易与魔宗结盟,俄而淡声言道,“今日约请圣僧确实是为了今后两派存亡之事,圣僧不必急着回绝,万事皆有商量余地。”
“既然圣僧今日无意此事,那日后再谈,不过仍有一事却需告知圣僧。”女子淡淡一笑,已是作飞天之势,飘带环舞,青云围绕,就听她言道,“今天下清降浊升,乃我圣宗之盛况,天地所眷,我门中意欲打开雷泽,届时便请圣僧前来观礼。”
僧人不由眼神一震,目光看去,神情紧张道,“圣君,雷泽若开,便不是一家之事了,还请圣君三思。”
“休要看我圣宗如今兴盛之势,然而我等皆知不过水中花镜中月,如是不能抓住那便再无机会了。今日约见圣僧,非是乞求结盟,而是告知圣僧此事。来日圣僧如是改变主意,可来我支岐山再做商议,告辞了。”女子言罢,就是飞天而去,消失极天虚空。
老僧神情凝重,只是不到万不得已那是不会与魔宗有太多瓜葛。只是面对昆仑现在大势却又不得不另寻法门抵住这等大势将道统延续下去,否则终究会在这等洪流之中湮灭。不过他还是决定暂时坐观大势,现在还不是插手之时,即便要与魔宗结盟也要让渡尘寺回归佛国,届时佛宗才不会处处为其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