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是如此。”她稍稍一顿,道,“昔年我门中祖师在南海曾立下封禁,拘了魔头在此,并取门中至宝天音魔琴琴弦镇压魔头。我此番前来,一则乃是那封禁已散,需我前来出去后患,二则乃是镇压魔头之物乃是我宝琴琴弦,无有此物,我玄功难以精进。”
云沐阳暗道这位舒道友果然不是散修一流,可是他也猜不出其出声。此时又闻得此言,却是品味出言外之意,微微皱眉,问道,“舒道友可是知晓魔气爆发缘由?”
“略知一二。”舒广尘与云沐阳共乘一只青鸟,那青鸟双翅拍过魔气便不能扰,她颔首道,“魔主出世,天下将乱,大劫已现。此番我门中祖师所布封禁散去,也正因为此。魔气之所以爆发而出,乃是那位新魔主意欲入世,潜身入道门,寻到魔念宿主,故而弄出此异象来。”
“这异象恐要持续数载,到得那时这位魔主恐怕已经潜入九州道门。”她说着妙目抬起,振声道,“云道友乃是次州仙门修士,不得不防。”
云沐阳眉头锁起,暗道,“这却是魔门先行一步,门中计划也要提前了。”他这般思索片刻,略带疑问道,“南海既有景霄宗,乃是昆仑一支,难道昆仑道宫不会理会?况且这南海若是魔气横行,妖族祖庭也当做出反应才是。”
他这般说出口忽而想到一种可能,就是面色微微一惊,讶然道,“妖、魔两道难道要联手对抗昆仑,掀起大变?”
舒广尘眉间一蹙,轻点螓首道,“云道友所言多半如此,虽是道不同,但妖、魔、冥、佛等各家各道皆是有意重回九州,故而极有可能已经达成协议。”
云沐阳闻之,心中澎湃,片刻才是镇定下来,九州乃是天地万法起源之地,其时百花争放。若非万载之前那一场大劫,凭着昆仑道宫也不可能驱逐百家,更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隔绝凡俗天人。今次看来,这劫数才是开端,届时定要席卷天下八荒,寰宇皆不可能幸免。
“云道友,此言处之我口,入之你耳。”舒广尘眉头舒展开来,神色却是郑重无比,道,“道友当要早作打算,我虽未再回九州,可是却是知晓九州已是乱变将生。另有一事,便是昆仑道宫觅星台已被乱象遮住,难以再窥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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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道友尽管宽心,云沐阳省得轻重。”云沐阳抬首一望,见得那魔云遮住半天,虽是稀薄许些,能见阳光洒下,可是丝毫无有散去迹象。
“云道友,我尚有祖师遗命,不能在此久留,就此告辞,云道友保重了。”舒广尘言罢将那素琴往身后一背,再是敛衽一礼。
“道友万务珍重,若有云沐阳尽力之处便尽管开口。”云沐阳当急化一道剑光冲起,再是看时,那只青鸟双翅振动之下竟然已经飞出百里之外,一眨眼之间已是无了踪影。他目光微微一沉,把魔气驱散,心道,“大劫将临,九州定生巨变,哪件事不可再是犹豫,必须趁现在乱世初起早作下手,他年才能占尽先机。”
他这般思虑清楚,已是打定主意,回了烟离岛立时布置下去,不能再有耽搁。当下也化一道恢弘剑光若惊电疾驰。
就在此时,离着云沐阳三百里外海域,一具尸体在海水中飘来荡去。仔细一看这人却是南宫峮,然而诡异的是这尸体两目圆瞪,在海水飘荡之中现出重重晦暗魔气。那些海鸟从他身侧飞过,立时毛羽脱落,血肉干瘪下去,随即坠落海中。
他身侧更是漂浮了无数鱼虾龟鳖尸身,俱是干瘪,好似只有一张皮囊。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惊天吼叫,一个高大浪潮将南宫峮尸身翻起,再是一个大浪将这尸体抛在空中,少顷只见着尸身当中由白转青,又由青变白,只是这白色与先前大是不同。竟是泛着油油诡光,两目看去就好似被针扎一般。
未有半刻,那尸身周围数里之内海水陡然平静下来,波澜立止,如若死水,可是外域却是波浪翻卷,漆黑如墨,诡异非常。忽而又是一声尖锐巨响,听得人骨齿发凉,这是看去,见得南宫峮竟是从海水中坐了起来。
见他双目猛一睁开,露出一丝诡异狡黠光芒,须臾敛去,站在水中。他打量一身,摆了摆袖跑,未曾沾得一滴海水。他嘻嘻一笑,目光变得极是深沉,道,“好一具肉身,也是千锤百炼。”
他试着活动一下筋骨,四周海水立时爆裂,过得片刻后,见他大袖一甩,目光望着景霄宗而去,嘿笑道,“今后我便是南宫峮了。”他说罢微一转首,厉色道,“你等还不快快去再寻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