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死亦何妨(2 / 2)

“乖乖!老毛子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这一圈下来整整六公里的三道铁丝网障碍,估计这些铁丝网原本应该是从日本进口的要运到欧洲战场的,现在到好,他娘的德国人没轮上,咱们碰上了。幸好咱们早在月前就停止了对俄贸易,要不然这些铁丝网要是咱们西北生产的,咱们可不得恼的吐血。我说旅长,咱们旅好像在训练场上练习过进攻这种堑壕防御体系吧!成绩好像还成吧!”

望着俄军构建的防御工事,阿尔泰旅的副旅长刘东峰微皱着眉头说道,在刘东峰看来,克斯格鄂塞的俄军构建的这些堑壕和铁丝障碍组成的防御体系,说好听了是在考验阿尔泰旅地官兵堑壕攻坚的战术课的成绩。说难听了,是在准备把这里变成阿尔泰旅地绞肉机。

对于这种在欧洲被称为死亡阵地的由堑壕体系和铁丝网障碍体系组成的防御体系,刘东峰当然知道他的恐怖之处。尽管在训练场上西北边防军的士兵,需要攻占的是比这更为复杂的多重铁丝网组成的防御体系,而且有一整套攻克铁丝网障碍地战术可用。但是这可不是在战术训练场上,俄国人的机枪是能打死人的。

在边防军的战术课上,刘东峰没少看从欧洲运来的西线堑壕战的纪录片,那些在铁丝网中挣扎着前进,然后被德军用机枪收割着生命的英法士兵,此时浮现在了刘东峰的脑海中。现在那些英法联军的士兵所面对由多重铁丝网组成的防御体系,摆到了阿尔泰旅官兵地面前。

“还有这条看着只有五、六米宽的窄河,俄国人把三角型铁丝网布设到了河边,咱们就是强登上去,光是这炸开这些位于河道中的三角铁丝网的功夫,就能让俄国人用机关枪像割麦子一样成群的扫倒,这个格列斯基是不是从欧洲前线调过来的,才四天的功夫,就把这些铁丝网应用的几乎是滴水不漏。可惜,如果这几天咱们的航空队要是在他们修工事时。可尽的炸这里,估计咱们地也能轻松一些。”

现在的王明到开始佩服起这个海军陆战队第二旅的旅长格列斯基了,四天的功夫就建成了这么一个能评上中甲地防御体系,到也不容易。如果航空队在他们施工时进行轰炸,估计格列斯基就算再是一个土工防御专家,也别想把这工事建起来。

“航空队!他们在恰克图和买卖城扔的炸弹,都是用飞艇运过去的,他们在恰克图和买卖城炸了个痛快,结果这几天只能开展对敌侦察,航空队的炸弹数量不足。他们一出动。都是几十吨、上百吨的扔炸弹。让格列斯基这孙子捡了个便宜!等到航空队缓过来的时候,这里的主体防御工事已经建好了。”

提到航空队高建怀忍不住笑了一笑,航空队这支蓝天的骄子,这次在恰克图和买卖城用疯狂地轰炸。展示了他地威力,但是结果是炸弹的供应根不上了他地消耗,再加上为了准备轰炸上乌金斯克,所以克斯格鄂塞的俄军在修建工事时,就侥幸的未遭受任何攻击。

当然这也和当时边防军司令部要求暂缓攻击的命令有关,因为种种不太清楚的原因,在恰克图俄军投降后,边防军司令部即电令在恰克图的部队原地固守暂缓攻击。包括航空队也得到了只能进行纵深侦察的命令。而不能擅自对俄军目标实行轰炸,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个修的和铁乌龟一般的克斯格鄂塞。

“铁丝网和土木工事问题不大。一切照着战术操典来就行了,先想想这条小河吧!这是咱们最大的难题,不把这条河解决了,咱们就只能选择传统的强攻,到时这里可真的就成了咱们阿尔泰旅的绞肉机了。”

看着那条只有数米宽的窄河,高建怀收了笑意皱眉指着地图上的一条黑线,这条小河才是真正的难题,不解决这条河的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除了抢渡强攻之外,阿尔泰旅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旅长,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看着地图上的这条天障保护着克斯格鄂塞的小河,科布多团团长祝镇军开口说道,在从达里冈爱来这的路上,祝镇军留意到路边的一种设备,在昨天在恰克图,祝镇军看到了随工兵部队来的那种设备,也许这种设备可以解决这条河的问题。

在距克斯格鄂塞数百公里外的库伦前进机场,此时这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异样,一直以来那些总是笑容满面飞行员们,此时的面色大都凝重起来,从他们的眉目可以感觉到一丝从未在他们眉间出现在悲伤。“……李念慈,江苏南京人,今年18岁,系江苏陆军派到西北学习飞行的飞行员,月前从西北航空学校飞行系毕业,战争爆发后奉令进入第六联队服役。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

在前进机场指挥所在内,第六联队地联队长张锐向端坐在那的副总队长汇报道,自从数小时前。接到调查部驻库伦情报处转来的情报后,终于确定了已经十个小时未返航地李念慈的消息,他的飞机被俄军击落了。

在上乌金斯克,俄国人为了安抚民众稳定军团,公开展示着李念慈的06033号战机的撞地爆炸后的残骸,还有李念慈的降落伞,包括李念慈的证件。调查部地特工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从那些护路队第三旅的俄军口中确认了李念慈在迫降后。持枪击毙伤六名俄军士兵后,为避免俄军生俘,用最后一颗子弹自戕殉国的消息。

“中国无被俘之空军!”

看着从调查部情报处转来的情报中提到的李念慈在自戕殉国时的吼声,郑培林想大声为李念兹叫声好,但是却根本说不出来。中国无被俘之空军,这句话郑培林记得是在航空队离开西北时,主任到航空队视察为大家送行后,面对着航空队的飞行员们说出的话,现在李念慈用生命去实践了这句话。“副总队长,这是李念慈上士的遗物。是现在给他地家人送去,还是等到李念慈上士归殓后,随骨灰一起送返他的家乡。”

见副总队长在那里沉默着张锐便开口问道,尽管俄军已经将其安葬,但按照西北军的惯例,一定会把李念慈上士的遗骸重新收殓,以安葬在国家公墓之中或运回其家乡安葬。

“通知他的家人吧!把情报中提及内容告诉他们吧!让他们知道儿子英勇的事迹!把这份情报提及的内容在航空队进行通报。告诉每一个人,中国无被俘之空军!”

看着桌子上纸盒中的遗物,纸盒中有几套军装和几本书,郑培林特意交待道。郑培林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李念慈只是第一位为国尽忠的飞行员,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现在这场战争只是刚刚开始。

济南国家公墓,这座坐落于济南城北占地三百多亩的公墓。是特意在为在买卖城战死殉国地山东籍将士兴建,公墓由山东省政府出资兴建。济南士绅无偿出让土地。因为时间仓促,从筹划到现在不过只是几天的时间,到现在这座公墓还未建成。

此时天空中飘着细雨,在刚刚建成的公墓的那座石质基石处,已经站满了那1864名山东籍第七旅牺牲官兵地家人,他们是来为自己的儿子、丈夫送行的。在外围数万名前来为将士们送行的民众。

在用泰山石制成的正面刻有北方军军徽,两侧刻有西北军白虎徽章,高为两米的石灰色的方型基石两侧。分别站立四名身着礼服的西北军士兵。两名士兵单手持旗,身边站立地士兵持枪行持枪礼。位于左侧士兵地旗杆上悬挂着一面五色国旗,而在右侧的旗手地旗杆呈60度下倾,西北边防军的那面红色的白虎铁血旗低垂着。

在基石前用石块拼成的场地的两侧,则并排站着一百名持枪列队的西北军官兵,随着长官的口令,持枪列队的士兵们,便把步枪以45度指向了天空。他们按照西北军集体葬礼的方式,在为自己袍泽兄弟送行。

“预备放!”

“砰!”

枪声随着长官的口令声响起,虽然听到枪声的时候,这些悲伤至极的家属和前来送行的民众,忍不住颤抖了数下,那些站在前排,靠着亲人的搀扶才能站起的妇女,大都已哭哑了嗓子,但仍然发出悲痛欲绝的抽泣声。

“嘟……嘟……嘟、嘟……嘟、嘟……”

当枪声结束之后,面对着基石前的用松枝编成的花圈,军号手拿夹在腋间的铜质军号,然后吹响了葬礼号,在花圈两侧两名军官持着花圈左右行着军礼。此时公墓中只能听到低沉而肃穆葬礼号声,号声缓慢而庄重,其中带着无比悲哀的韵味,那些在周围执勤维持秩序的山东陆军的士兵,总是不时用一种带着羡慕的眼神,朝公墓望去,在这个吃兵粮当炮灰的时候,他们从来不知道士兵死去之后,可以得到如此的荣耀,这一刻他们倒有些羡慕那些阵亡的同乡了。

“子贞兄,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西北军打仗时悍不畏死了!死后得此荣耀,死亦何妨!”

当一切结束后看着周围久久不愿离去的人们,孙建业对身边的穿着一身北方军将军制服的山东省督军张怀芝开口说道,西北军对于阵亡将士的厚待,远超过了孙建业想象,对阵亡家属的厚恤和阵亡官兵死后的荣耀,总算是让孙建业知道西北军的不同之处。

“男儿沙场百战死,壮志马革裹尸还……得此荣耀死亦何妨!死亦何妨!我这山东陆军的心,被这个西北军弄走了!”

望着那些眼神中带着羡慕的部下,张怀芝明白了为什么司马当初会特意发电报和自己商议在济南建立国家公墓的事情,当时自己以为他是有钱没地花了,想帮他省两个钱好打俄国人,现在看来,他花这笔钱花对了地方,只不过自己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罢了。白做了好人,让司马那小子落得便宜,收尽了人心,

古语有士为知己死之说,在现在可也不是,看着自己那些带着羡慕的眼光的部下,张怀芝知道他们是在羡慕那些阵亡的同乡,这样的葬礼即便是大总统、将军恐怕也不外如此,能得了这样的荣耀,就是死了又有可妨。西北军用这种葬礼,是在收那些当兵的人心。

“这面旗帜,以一个感激的国家和西北边防军的名义,献给您!用来感激您的儿子为祖国做出的光荣、忠实而可敬的服务,谨以这面旗帜表达整个国家以及西北边防军对他的感激之情。”

这时张怀芝听到道一个西北的士官向失去了儿子的老人献上国旗的声音,看着那个穿着灰袍的老头有些激动的接过国旗,怀抱着国旗的模样。张怀芝相信也许这个老头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可以在死后得到如此荣耀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