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莫然长大了，知道照镜子了呢”段怡然边梳头边打趣着说。

“说梦话都是唐在”张洋小声嘟囔着

“女大不中留啊，我们可怜的小侣同学怕是没啥希望了”胡丽调皮的眨着眼睛叹着气“可是我已经收了人家红包”

“快走吧！快迟到了”莫然没有理会众人的调侃、她背起书包催促着身边涂抹唇彩的女孩们

……

大一上半年的生活最终还是在期末考试的忙碌生活里划上了句号。汹涌的人流在教学楼和食堂里穿梭着，平日里冷清的校园因为期末考试而人丁兴旺起来、莫然心底淡淡的思念也被“考试忙”的热潮压了下去。

“寒假有愿意家政服务的么？要去的和我报名”期末考试最后一场考完的时候，王煜冲着鲍君说。

“嗯？”嘴里正嚼着咸菜馒头的鲍君脸上划过一丝不悦“为什么只和我说呀？”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去，其他人也许不会去”王煜撇了撇嘴“其他人都听见了吧？我只是帮班长传一下口讯。”

众人都嬉笑着收拾着回家的行李，谁都没有理会鲍君的不悦。莫然静静的看着那个皱着眉头凝望远方的鲍君、宛如看到了曾经敏感的自己。

那个寒假、莫然和鲍君把火车票以稍高于原价的价格卖出去后都留在了学校勤工俭学。她们在学校的广告板上贴了很多家政服务的广告贴。

“莫然，谢谢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吃苦”吃晚饭的时候鲍君感激的对莫然说。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你的坚强让我感动……”莫然想起曾经那个在垃圾桶边犹豫徘徊、最终艰难的咽下的自己“其实我们都是被贫穷压迫的可怜的孩子，区别是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其实我内心一直特别敬佩你”莫然的表情庄重而诚恳。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鲍君埋下头“可你知道么？有的时候我很讨厌我的坚强和世俗”

莫然了解鲍君的苦痛、有哪个人不怀念童年的天真无邪呢？可惜上帝并没有把这无忧无虑的生活平分到每个人头上。有的人注定一辈子孩童般天真烂漫，有的则因贫穷而早熟、甚至因贫穷变得庸俗不堪。

“不是有哲人说过么？你之所以觉得生活轻松快活，是因为有人替你分担了本该属于你的重负”莫然悻悻的说着，眼神里满是无奈与酸楚。

那个寒假莫然和鲍君在一个高档社区的别墅里找了个寒假临时家政的工作、主要负责每天的卫生清扫。

“干活的时候一定要穿上这件保洁衣服、还有就是主人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千万要把活做干净点。”那家的保姆回家过年前把类似的话唠叨了很多次，胖乎乎的身子饶着鲍君和莫然走了好多圈“小姑娘、手脚麻利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干啊！千万不要因为你们的失误砸了我的饭碗”保姆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辛苦一年也就只有过年才可以回家探亲”

“家政工作也有二道贩啊”保姆走后，鲍君小声嘟囔着。

“是啊”莫然苦笑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围那个豪华的世界：乳白色的绒毛地毯上棕黄色的皮沙发优雅的躺着、2米多高的平板电视背景墙一个裸色的女子雕塑绘画在阳光下闪发着妩媚的光芒；带有弧度的转角的楼梯仿佛是用牛奶浇灌过似的泛着淡淡乳白色的香甜的气息、楼梯的栏杆和台阶通体全是暖白的乳白色、硕大的客厅在阳关的沐浴下显得分外干净与温馨。

“他家好大啊”鲍君搓着手打量着这个富丽堂皇的世界。

“是啊，真好啊”莫然显然也被这个世界吸引了。

“莫然你看那个灯，是水晶灯么？好亮啊”鲍君兴奋的指着头顶的那个吊灯说

那是一款起源于欧洲十七世纪中叶时期的灯饰，华丽璀璨的水晶螺旋般一圈圈层层叠叠的环绕着，她们形体大小不一，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欢呼跃雀的组成了一个个耀眼的同心环，莫然和鲍君站在地板上仰头往上看，仿佛看到一个耀眼的、可以穿梭于过去与未来的时光隧道，一眼万年。

“莫然，那是什么啊？”鲍君指着大厅里烤炉模样的东西兴奋的喊着。

“不知道啊”莫然摇摇头“你看里面还有木头、还有火星呢！我在图书馆的外国童话故事里看到过这个东西，据书中描述圣诞老人会从这里爬出来给大家分发礼物”

“难道是烟囱？”鲍君狐疑着“可是怎么没有烟啊？再说一点都不呛啊”

两个女孩就这样好奇的张望着、讨论着、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