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回鬼镜，鸦随手将最后取出的那块晶石扔给林睿，干脆道：“疗伤。”</p>
鸦环视四周，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然后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闭目休息。</p>
“我不明白，那个白邪既然能封印你的力量，为什么杀不了你。”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不死心的开口。</p>
鸦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冷漠，淡淡道：“我来自死亡，能将我重新推向死亡的，除了天，就只有我自己。”</p>
她苍老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嘶哑的笑道：“天？呵呵，真是讽刺。”</p>
“你觉得讽刺？”鸦瞥了她一眼，冷淡道：“那是因为你不懂。”</p>
她不屑的轻哼一声，道：“如果天有眼，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死？”</p>
鸦决然道：“我没天有眼。我的，是天道。”鸦抬起目光，幽幽道：“你离它越近，越是觉得遥远，似乎近在咫尺，又好像遥不可及。越是接近它，越是能感到自己的渺卑微。”鸦转头看向她，忽然道：“你可知，大道无情？”</p>
她的脸sè变得凝重起来，浑浊的眼睛似乎也闪烁着jīng光。尽管她很想她知道，但她又知道什么呢？天道的事，她从未多想过。</p>
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她就只知道履行自己的职责，什么天，什么大道，都与她无关。鸦的话，她无从回答。</p>
林睿虽然在疗伤，但却有些三心二意，虽然进度缓慢，不过倒也不至于出什么事。</p>
先前鸦的那些，林睿也听见了，却也只是听过就算了，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鸦的那句“大道无情”，却让林睿心神一震，体内运行的真元差错乱，林睿连忙停了下来。</p>
这句话，林睿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了。只是同样的话，从给林睿乾元诀的那人嘴里出来，和鸦出来的感觉却又完全不同。</p>
鸦似乎只是在仰望，并未掌握它的jīng髓，而那个人却是在平视，甚至于是在给后人某种jǐng告或是预示。</p>
林睿只见过那个人两次，两次他都了同样的话，两次都给了林睿难以形容的震撼。林睿难免好奇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p>
留意到了林睿的异样，鸦颇为冷漠的看了林睿一眼，然后便重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却微微一松，那股淡淡的悲凉也被厉风吹散无踪。</p>
林睿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情。这次，却是全心全意的调息疗伤。</p>
又沉默了好久，她忽然轻笑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自杀？你不是一直在追求死亡吗？”顿了顿，她轻蔑而讽刺道：“你真的很虚伪，你自己都不觉得吗？”</p>
既然无法论及天道，那么，就只好转移话题了。</p>
鸦连动都没动，漫不经心道：“你那么怕我，却还要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和我话。虚伪的，是你。”</p>
“哼，那你看，你为什么还不自杀？”</p>
“能杀死我的，是另一个我。”</p>
她刚想大笑，这世上哪还有另一个鸦？不过没等她真的笑出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微微一凝，目光转向林睿，冷冷道：“他？”</p>
鸦笑道：“不错，是他。”</p>
林睿和鸦都是dú lì的，但是，因为鬼镜的存在，两人又被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如果林睿能和鬼镜完美融合，那么鬼镜就是林睿的一部分，林睿也同样是鬼镜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那时，林睿的确也可以算得上鸦口中的“另一个我”了。</p>
顿了顿，鸦继续道：“我由死而生，那么由生到死也是必然，问题只在于……”</p>
“你会死在哪一个‘你’手里？”</p>
鸦微微一顿，然后轻笑出声，不置可否。</p>
先前是黄泉老祖陈慈，现在是林睿。如果林睿也不行，那么，鸦还将继续寻找下去，直到最终找到那个合适的那个人。</p>
“你还真是可怜，不想活着，却连寻死都办不到。”能奚落鸦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p>
鸦却平静而淡漠道：“你为什么活着？”不等她回答，鸦便道：“因为你怕死，你害怕死亡后的未知。我无法改变我的诞生，但我活着，只为了一个目标，哪怕那个目标只是死亡。”鸦淡淡道：“我并不可怜。”</p>
鸦活着，只为了一个执念，虽然有些偏执，却无法让人大肆抨击。她因为不想死而努力活着，这本身也的确没什么错，但她起码毫无立场去鸦可怜。</p>
鸦的话，再次让她无话可。</p>
……</p>
三rì后，林睿伤势痊愈，五鼠则相继突破，达到了元婴后期，舒垚更是直接达到元婴大成，随时可能突破。</p>
趁着其他人修炼的时候，林睿单独将舒鑫叫了出去。</p>
确定走出了足够远的距离，林睿终于停了下来。</p>
舒鑫不解道：“主人？”</p>
林睿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有一件事，这几天我一直想问你。”</p>
舒鑫微微一愣，然后低下头，道：“主人请问，舒鑫定知无不言。”</p>
林睿转身看着舒鑫，道：“你们可恨我？”</p>
舒鑫猛的抬起头，脸上满是惊疑之s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p>
其实不用问，林睿也猜得到结果，但也许是心存侥幸，也许是不死心，林睿总想亲耳听到答案。</p>
人有时候是会这样，总喜欢明知故问。</p>
舒鑫脸上很快恢复恭敬之sè，垂首道：“主人，我们五人蒙主人大恩……”</p>
林睿淡淡道：“我想听实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