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长史来!”赵涵忍着没有咆哮,脸色黑如锅底。
晋王府长史萧志明很快来了,从赵涵手中接了手书一看,惊讶道:“这是?”
赵涵沉着脸道:“这是周开眉的笔迹。”
赵涵在太学和周开眉同窗数载,自然认得对方那□□爬字,这会烦心道:“她明显是去寻芳阁喝花酒掏不出银子被扣下,想让本王捞她。”
萧志明今年二十五岁,才学智思极为出众,偏生因家中长辈曾获罪入牢,带累他不能走科举之路,只好到晋王府当一名长史,助着赵涵打理府务,出谋划策。
他闻言,沉吟一下道:“女子在家从父,出嫁方从夫。现周姑娘还没出嫁,这喝花酒掏不出银子的荒唐行径,还轮不到王爷操心,王爷宜把这手书送至周大将军手中,让他自行斟酌处理。”
“此言有理!”赵涵收起手书,喊了管家进来道:“备马,本王要到周大将军家中一趟。”
周至武正在房中陪吴氏说话,闻得赵涵来访,看看时辰,极为诧异,忙忙出去相迎。
两人在厅中见面,见礼毕,赵涵递了手书,淡淡道:“这是令爱让人递到晋王府的手书,本王想着此事太过荒唐,不敢包庇,特来告知。”
周至武一看手书,表情也寸裂了,当即咆哮起来,“这个逆子,竟敢去逛寻芳阁!”
赵涵神态已是恢复平静,拱拱手道:“夜深了,不便再叨扰,本王告辞!”
周至武忙亲自送赵涵到大门外,再赶紧喊管家拿了银票,策马去寻芳阁捞人。
再稍晚些,周至武从寻芳阁中拎了周开眉出来,押在马背上回家。
半夜里,周家传出周开眉被暴打的嚎叫声。
周至武打完周开眉,把她锁在祠堂内,吩咐看守的人道:“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放她出来。”
吴氏听得喊声,忙要出门去劝阻,却被周若真苦劝住。
周若真叹气道:“娘,养不教,父之过。开眉带了狐朋狗友去逛青楼本已该打,竟还敢写手书让晋王去给银子。阿爹不打她一顿,如何向晋王交代?”
吴氏硬生生收住脚步,回心一想,又忧虑起来,“若真,你说,晋王会不会因着此事,拿了借口要悔婚?”
周若真脸色一变道:“恐怕会,晋王本就不喜开眉,如今拿了把柄,还不闹到圣前?”
吴氏一捶床沿道:“想悔婚,没门!我得想个法子,让开眉赶紧过门。只要成了晋王妃,休想退人。”
正说着,听得外间脚步声,她忙止话。
一时周至武进房,脸上犹自带着怒气,一见吴氏就指着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纵容的。”
吴氏一只手放到肚子上,眼泛了泪,娇弱道:“将军,大半夜的,你打完开眉,又要打我么?”
周至武一见吴氏的动作,醒起她高龄怀孕,不能受惊吓,忙按下怒火,一言不发坐到椅上。
周若真见着父母如此,知道母亲不会吃亏,忙告退出房,自去安歇。
吴氏抹了泪朝周至武道:“开眉如此,也是因身上药性未解,若药性解了,恢复了女儿身,自然安分守己。”
周至武沉着脸道:“不是说开眉要满十八周岁才能解了药性么?这还足有一年呢!这一年,还不知道她会闹成什么样?再闹下去,只怕跟晋王的婚事有变,连我也保不住她。”
吴氏情急智生,抿抿唇道:“当时给药丸的道长还提过一句话,说若想早点解开药性,还有一个法子。”
“哦,什么法子?”周至武精神一振。
吴氏勉定心神,胡扯道:“道长言道,开眉长大后,纵未满十八周岁,一旦嫁人,只要和夫婿圆房,当即能解开药性,恢复女儿身。”
反正,只要开眉嫁进晋王府,和晋王圆房,纵然没能及时恢复女儿身,也是赖定晋王,当定晋王妃了。
周至武一听吴氏的话,眼睛睁得溜圆,一搓手道:“既如此,还得让开眉及早出嫁。”
吴氏暗松口气,赶紧附和道:“对,越早越好!”
晋王府那一厢,赵涵为了周开眉的荒唐行径,一晚睡不好,早起和萧志明道:“周开眉那个混蛋,还没成亲就敢从本王手中夺马,还敢逛青楼让本王去付银子,待成了亲,还不知道会做下什么狗胆包天的事让本王去帮她善后?不行,本王得进宫面圣,求父皇解除这门婚事!”
萧志明建议道:“王爷,此事还得禀过贤妃娘娘,让贤妃娘娘帮腔。”
赵涵点头道:“这是自然。”
待赵涵进宫见了贤妃,再至养心殿求见圣人时,便见周至武也在养心殿内,正和圣人说话。
圣人眼见赵涵来了,便笑道:“你来得正好,朕正和周将军说及你的婚事。”
赵涵一惊,开口道:“儿子也正要禀告此事。”
赵涵当着周至武的面,便说了周开眉昨晚的荒唐行径,又道:“儿子自幼体弱,亏得母妃带儿子去庙中祈福,又照应周全,方才活到现在。如今周姑娘这般折腾,儿子怕是消受不起,请父皇撤了赐婚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