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正刚刚坦白完毕,周和那边也回过味儿来:什么都让伯父说了,那自己还怎么将功赎罪?于是他赶紧哭诉着嚎道:“大人,草民也不知这些事情,若是早早知晓了舅舅是名巫师,还和父母亲商议豢鬼祸害周安,哦,是我那好堂弟,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叔侄二人算是彻底坦白了……
不过钱大人并不打算对他们从宽,反而是心里越发上火。
好嘛,得亏了周安运气好且无奈之下及时将这件事情揭露。刚才本官还想着惩治周安……这若是草草判下之后,一旦事情传出去,难免被有心人怀疑本官也与周家和那巫师柳桂庭有勾连。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本官别说乌纱帽了,性命都难保啊!
一想到这里钱大人就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火冒三丈的怒喝道:“拖出去打,给我打!各打五十大板!”
“喏!”
众衙役齐齐喝一声,而后分出四人跨步至堂中央,拖着周长正和周和就要出去用刑。
这要是一顿板子打下去,身子骨弱的当场就得被打死了。师爷田之闵赶紧拱手提醒道:“大人,这周长正有功名在身,不可用刑!”
钱菊明眼眉一挑,眼珠转了转道:“照打……唔,周长正杖责二十!”
“大人,大人恕罪啊!恕罪啊!”
“大人饶命,草民知罪啦……”
这二人再如何哭喊也没用了,几位衙役将他们如拖狗一般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杖责声和哀嚎哭求声响彻在堂院中。大堂正对着的县衙门外大街上,很快便围拢了一大堆的群众,纷纷诧异着、激动着、议论着,眼巴巴的往县衙的院子和大堂里面瞅。
钱大人这才稍缓了下火气,思忖了一番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之后。
细细一思量,钱菊明忽而心生一丝疑窦,看着堂下平心静气站立着的周安问道:“周安,既是巫师使恶鬼害了你和你的父亲,为何不早早报官?”
“先前说了,学生担忧族中人被连累,又担心遭人报复……”
钱大人微微点头,人之常情嘛——若非大部分平民百姓心有忌讳太多生恐恶人报复,故而平日里受了欺凌不敢报官,自己这知县还不得天天忙到头昏脑胀也处理不完这一县之内的纠纷吗?
钱大人接着问道:“你已入武道境界,修为颇高,怎会被恶鬼所害?又何惧周长新等人的报复?”
周安面露无奈之色,轻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学生自幼寒窗苦读,从未有习过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然今春时节,遭恶鬼侵害而死,侥幸生还后心中颇有畏惧,自那以后为求自保勤于耕作、习武强身…后来柳桂庭夜半三更时再使鬼害我,被学生所知,恼怒之下冲出宅院将其擒住,问出了他被谁所指示,更是得知了父亲被害的真相……可是,可是学生虽心中恼恨,心中却是惧怕周长新家人报复,又担心这巫师豢鬼之罪牵连己身,故而和周长新家达成了默契,他们还土地,学生不再追究,更不去报官……”
这番解释也算合乎情理,只是这起死回生之事,颇有些蹊跷;
更何况,短时间里你这文弱书生,再勤奋习武,又怎么能迈入武道境界之中,更是能出手将周长新打伤?
“周安,公堂之上,容不得讹言谎语!”钱菊明沉声斥道:“起死回生本就荒谬,你这短短数月时间,再如何勤学苦练,又怎能一步登天,踏入武道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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