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硬币(1 / 2)

 荷园,荷花朵朵开。青天白云,红花绿叶蓝水。五彩锦鲤在荷叶之下悠闲游动,湖上小亭,红柱黑瓦,亭中有一方小小的棋盘,白棋雪白,黑棋乌黑,一个老人坐在一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棋局,似乎在想着要下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帮他下出了那一步:“很多事情,犹豫就会败北。”手的主人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

老人抬头,入目是一个面容棱角分明的年轻人,他的心突的一颤,嘴唇张了一张又缓缓闭上。

钟离意坐在了黑子一方:“你别想太多,我已经死了。”

“我已经知道了。”

“我多了一个徒弟。”

“对,他叫沈言。”

“我倒是现在才知道。”

“你也该长点心了。”

“名字对血翼来说可有可无。”

“他至少是你的徒弟。”

钟离意沉默,然后开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血翼太奢侈。”

“你已经寒暄过了,该说正事了。”

“好。”钟离意很干脆:“战争的结果并不乐观,我要你帮我推一把新的血翼和灵土。”他拾起了一颗黑子下到了棋盘之上,这是一步妙棋,其中透露出的攻击性很强。

老人也拾起了一颗白子:“战争没那么快就有结果,我们已经打了七年了。”

钟离意摇头:“单个修士日常修行消耗灵的速度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了世界产生灵的速度,两个修士打一架所要耗费的灵可供六个成年人一周的消耗。一场人类修士全体参加的战争每天所耗费的灵的总量会是以往的十倍不止。灵土正在加速毁灭。不管最后是哪方赢,这块土地的结果都不容乐观。”

“你想干什么。”

“让其中一方直接赢下整场游戏,尽快结束战争。”

“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钟离意摇头:“这些事情不像我们面前的棋子,非黑即白。我在犹豫帮哪边。我花了些时间去看了一下双方的底牌与实力,虫族的底蕴比之人类还差上不少但其战争潜力却要比人族大得多。但总的来说虫族要乖一点,他们还不会用灵,可他们对灵土生态的破坏非常巨大。这让我左右为难。”

“我可改变不了战争的走向。”

“但我的军队会,我知道沉眠者已经被唤醒了。”

“你的选择是什么,你会支持哪一方?”

“我已经死了,我不会改变任何事,你可以只把我看成一个不存在的幽灵。选择是要新的血翼来做的,所以我刚才才会让你推他一把。”钟离意说到新的血翼的时候顿了一顿最后又接了一句:“推我的徒弟沈言一把。”

“你这个幽灵已经开始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了。”

“错,是你在改变世界的走向!”钟离意轻轻将刚才下的一黑一白两个棋子捡了出来,朝着老人狡黠一笑然后站起了身又退了一步渐渐消失。这才是幽灵消失的模式。

老人出神得看向桌脚一黑一白两个棋子,许久才淡淡出声:“别悔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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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原风语森林,现今的虫族缘起之地——母巢。

虫族的巢穴一般比较低矮建于地下很少有顶天立地的那种建筑。但风雨森林的虫族母巢并不是这样,它象征着虫族的最高统治权,因此母巢被建造的异常宏伟高大。母巢呈黑褐色,占地庞大,无数尖尖的哥特式尖刺直指天空,最中间有一个千米高的黑色的肉质巨塔耸立,其最顶上一个巨大的眼球警惕得盯着四周,无数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飞行扎戈聚在一起遮挡住了天上的阳光,让母巢始终处于黑暗之中,只有虫群之间不是爆发出的淡蓝色雷芒才能将母巢照亮——那是天空中的扎戈吸收太阳能时溢出来的静电堆积。数百个百米高的战争扎戈零散的进出于巨大的母巢之中,阴影中潜伏着实力强大的刺客型影刃螳螂对来访者虎视眈眈。低空处悬浮着数个百米长的巨大的热气球式虫族运输艇,巨大的艇身上倒刺林立,无数个骨刺发射塔时刻处于发射状态,让人不由想起被“乌拉!”支配的恐惧——他们承载着战略性运兵的重任,可以说是空中的航空母舰。往来最少的是虫族中王者——帝王级扎戈,他们都整合了虫群之中所有最为优秀的基因,拥有自己的智慧与想法,被母巢不惜资源的培养出来以担任带领虫族开疆扩土的职责,如果说分布在灵土各处的智脑是文臣那他们无疑就是武将。你甚至可以在母巢外围看到四肢关节被骨刺牢牢钉住的人类俘虏惨叫这被一些高阶虫族押进似为活物的母巢内部。正如人类在一刻不停的研究扎戈,扎戈也在一刻不停得研究人类,兴许他们对人类的修仙者有这极大的兴趣,妄想着拥有同样的力量或者说是反制他们的力量。

突然之间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飞行类扎戈似乎受到了什么扰动,无数黑压压的飞行虫群源源不断的往一个方向汇聚,无数闪电开始在这些虫群之间爆发,刺耳的虫族尖叫声响起,不断有尸体从天空之中坠落,开始只是一两只,随后就演变为一大片一大片得往下坠落,最终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红光亮起,密密麻麻的飞行虫群竟被强行破开了一道口子,一束明亮的阳光照到久不见阳光的虫巢之上,一个拥有着血色双翼的男人神明一般俯视着下方丑陋的黑色虫巣,周遭无数虫族围绕他尖叫着盘旋在他周身数十米处形成一片中空地带,天上的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而下,在虫巢之上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阳光下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的双目处亮起的两个金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