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我的念……我的……道……”

“他说得对……从我当上大理寺少卿之日开始，我不明白为何而修行，我所谓的道心也不过是我的借口罢了……从始至终，我不过都是在强迫自己变强，强迫着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变强……而我所经历的一切，我的一切机缘造化，也使得我从内心认为……修行，太简单！”

“我以为我很强，很特殊……能够跨越自身境界战斗，能够以炼神之境斩杀凝气强者……但我却忽略了能够跨越境界战斗之人太多，多到数之不尽……而我也忽略了被我吞噬的魂魄的记忆，许多人的记忆之中，都有着相同的记忆——便是修行境界‘天’、‘地’、‘人’三境中，天境与地境中的境界已经详细划分，而人之一境，从古至今也无人能够将‘人’之一境修至极致，导致人境之中修为划分只是大概而已……”

“至始至终，我不过是一个无知的傻子，一个活在自己自以为中的傻子……”楚天呢喃着，渐渐身子不再颤抖，深呼吸，渐渐神色中不再有惊恐……渐渐，运转道魂之术将那远古强者之魂与自己的联系隔断；但在楚天的心中却是对这远古强者之魂有了感激——“或许他的这番话有什么用意，但已不重要；他的这番话，让我认识了自己，让我知晓了自己……让我，能够反省自己……如此，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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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十年之期至，他在这十年内若是没有对我有什么不轨之心，仅凭此恩……我应该助他找到一具身躯，助他还阳……”楚天呢喃着，在心中也渐渐打定了主意。

或许，在某些时候，其实只是需要一段训斥，一段直指自己内心深处的训斥……或许，就能让自己有了反省，让自己……认识自己！

如今的楚天就是如此，当这远古强者之魂的训斥之后，楚天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其心中却是对于自己出现了一次深刻的认知；虽然如今对于前路依旧没有什么想法，但楚天却已从自己想当然的世界中走了出来……而楚天的心，或是念，或是道……虽然如今依旧有些迷茫，但假以时日，定然会在其心中孕育而出！

“我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在逃避……即便与肖潇牵上了手，即便吻过肖潇……但我也确实在沉静之后，对此有了怯懦……本应直接去见肖潇，让其打消担心；但我却因潜意识的逃避来到了这酉山天梯……”呢喃着，楚天长叹一声，然后运转起修为，向着辰州的方向而去……亦或是，向着肖潇的居所而去。

一路上，楚天在心中不断思索着自己，不断问着自己：“因何而修行？”

“我因何而修行，我不知道……且我踏入修途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巧合中遇见了老大，巧合中老大给了我那本修行吐纳的内功心法……巧合中我的名字在赶考书生中传播开来，更是巧合中，我最终引起了那场闹剧，然后被受封为大理寺少卿……”楚天在心中回忆着最初的一切……但渐渐，楚天却也在这回忆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因诸多巧合，我成就了大理寺少卿之位；但大唐皇宫之内，我的先祖之魂被镇压，且我的血脉不止一次被人认出；而身为一国之君的唐皇，绝不可能看不出我的血脉！而唐皇既然知晓我的血脉，为何又要许以我大理寺少卿之职？”

“且如此看来……因为诸多巧合融汇一起，这看似巧合的一切便就绝不可能是巧合！这一切或许唐皇在知晓我的存在之后便就早已计算好……但那李雍亲王又是……”楚天在心中不断回想着，对于一切似乎在这一刻有了与之之前不同的看法，但对于那李雍李亲王，却依旧是彷如一团迷雾一般，难以看清。

“这一切，或许是唐皇对我有什么打算……而因如此，又有在巫神遗迹之中，魂魄猎人说过的始与终……或许，我踏入修途已是注定；且既然如今已经发生，不如便欣然接受……而我之前并未做好准备，始终浑浑噩噩，始终以为修行不过是不断地提升力量……”渐渐，在楚天的目光之中，比之之前多出了一丝明悟与坚定之色：“如今既然我要直面修行，不再有丝毫想当然，不再有丝毫逃避……当肖潇走后，当师尊归来……我要去问问师尊。而从此刻开始，我的修行，也不可全部放在提升力量之上……”

“从开始到现在，一切的一切，我都太操之过急……不应如此着急，也不应如此功利……凡是需张弛有度，不如暂且放下修行的一切，利用最后的时日去陪伴肖潇……”楚天呢喃着的同时，眼神之中的坚定之意竟然渐渐消散，化作柔和……仿佛在这一刻，楚天感受到了一种轻松的气息……而这股轻松，在楚天的心中，着实已有许久都未曾出现过。

“从始至终，修行的枷锁，始终都是我自己不断给自己加上……”楚天轻叹一声，然后不再去想这些事，修为运转的同时，更是施展了图腾之术使得自己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而当翌日清晨，楚天也已能够远远看见肖潇的屋舍；散开灵识，但在那屋中却并未发现肖潇或是肖尹的身影存在。楚天皱了皱眉，但随即便就心中一紧，暗道一声：“莫不是肖潇已经被南阳宗之人带走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