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息怒,奴婢方才看这孕妇怪异,躲在此处对着内院探头探脑,所以大声了,王爷息怒。”桃下跪着,连连谢罪,抬头间,却无意瞧见初星隐在裙褶里的玉佩。
龙凤呈祥,这不是初星挂在侧的龙凤呈祥吗她偷偷侧过头,终于看清那满是灰尘,还挂着泪痕的脸,心中大惊,是星儿,星儿怎么会搞成这样
她一时间又急又悔,早知是星儿,她便偷摸将她拉去房内了。这下可好。暗流他们不是说星儿回老家去了怎么这副模样出现还有这肚子,莫非莫非星儿被王爷始乱终弃了
“对不起,我是,我是送红烛的农妇,寻茅厕,误入此处。对不起。”
初星捏着声音,不敢抬头。如果此刻能如那鸽子一般消失,该多好。
“农妇本王瞧瞧。”夜冥粗暴的将初星的脸捏起,却是一愣。这灰不溜秋,红肿着眼睛的脸,还有这一头乱发,竟有些熟悉。
他的心莫名的揪痛起来,叫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不,本王怎么会认识如此邋遢的人。
他嫌弃的将那张脸放下,拍了拍指尖的灰。
“脏了王爷的手,民妇罪该万死。”
看着夜冥的眼中的嫌弃,初星心灰意冷,无声的苦笑,缓缓弯曲双腿,跪在了地上。像一个普通百姓见到王爷一样,行了礼。
“王爷若是不嫌弃,擦擦吧。”她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粉色绢丝帕子。那是夜冥买给她的第一方帕子,当时她还是个稚气未脱,每想着怎么逃脱夜冥的小丫头,夜冥见她什么也没有,便领她去了铺子里挑衣物,她随手多挑了这块帕子。后来,她对夜冥生了愫,这帕子,就变得异常珍惜了。
只见那夜冥接过帕子,嗅着那一丝莫名安神的味道,愣了愣,而后细细的擦了擦指尖的灰土。
“桃,将她带去茅房,末了再送回后院,莫要叫她在王府瞎逛,有碍观瞻。”夜冥皱了皱眉头,看着初星那幅凌乱的样子,还有那隆起的肚子,也不愿多说什么,将那帕子随手一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而桃胆战心惊,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初星说,却警惕的环顾四周,有些不敢开口。
“谢谢姑娘,我认得后院的路,自己出去就好。”
见夜冥就那般走开,仿佛他们从未相识一般,初星撇眼,看着内院那位正含脉脉的望着夜冥的女子,弯腰,将那帕子拾起,自嘲的笑了笑。在那五公主面前,连认我,都不敢了是吧。
“星儿,王爷他......”桃见着王爷走远了,小心的看着周围,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张了张嘴。
却看初星有些欣慰的握了握她的手,摇了摇头,看了看她。
“别说了。桃,是我痴心妄想了。”她很欣慰,在如此狼狈之下,桃还认出了她,也算一丝慰籍。她失魂落魄的走开了,仿佛一个战败的将军,一个失去国家的君王。
“妹妹,你可出来了,我以为你走失在这偌大王府了呢,怎么样,寻到你夫君了”
后院门外,大婶亲切拉过初星的手,看着初星那一脸失落,有些担忧。
“夫君,已经离开王府了。谢谢大哥大婶多照顾。我无以回报,唯有这块玉佩,赠予你们吧。”
说着,她将腰间那块凤凰玉佩取下,塞进大婶手中。冥玄终是骗了她,阿爷说的对,王权贵胄,不可信。方才冥玄那表,那一愣,那一句疯婆子,都像利刃戳穿她的心。呵呵,罢了,是自己一厢愿,是自己痴心妄想,这玉佩,现在看着真是着实可笑。
“哟,妹妹,这就客气了。我们不过收留妹妹几,当担不起,当担不起。妹妹接下来怎么办”
大婶将那玉佩重新塞回初星手中,同的摇摇头。
“我,自有打算,就此别过吧。谢谢大叔大婶。”
唉,送也送不出去,她只能将这块现在叫她十分厌恶的玉佩又挂回腰间。挥别他们,漫步在街头。
她从未想过夜冥会背叛她,难怪,那些鸽子一去不返,难怪,当时他说,若他不回来,叫她别等他,也许一切离开,都是蓄谋已久,他最终是选择了权力对吗
她还曾傻到痴心等他,以为他会回来。古湄说的没错,他选了夜颜玉,就能平步青云了,若是选她,除了无尽烦恼,他什么也得不到,说不定还要葬送前途。夜冥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怎么选,是她傻了,信了他给她的一世一双人。
她蜷缩在街头的一角,看着人来人往。仿佛自己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何以为家成了全陆通缉的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刻,她多想夜冥出现在面前,给她一个解释,哪怕,是分手的解释,也好过这般,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被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