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农民银行总部的后院中，紧挨着锅炉房有一个面积不算很大的仓库。一名戴着老花镜的五十多岁的银行老员工，抱着一本装订好的底册，领着林笑棠和顾树育来到铁门前。</p>

老员工摸出一串钥匙，找了半晌才算找到相匹配的钥匙，随着铁门吱呀呀的打开，一股尘土和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林笑棠和顾树育两人顿时一皱眉头。</p>

“自打从南京搬来上海之后，这些东西便封存在这里，好些日子没打开了，两位别介意。”老员工带着歉意说道。</p>

三人迈步走进仓库，径直来到门前的一个小隔断间，老员工打开了仓库的电灯，仓库里顿时一片明亮，仓库里堆积着足足六排二十多米长的保险箱架子，当然，已经铺满了尘土，甚至偶尔可见惊起的蝙蝠飞起。</p>

老员工拿了块抹布将桌子擦干净，这才将底册放在桌子上，一页一页翻查起来，没多大功夫，老员工将翻开的底册推到两人面前，“顾经理，您看，就是这个吧？”</p>

顾树育看了看，点点头，将底册递给一旁的林笑棠，林笑棠接过来一看，没错，客户姓名正是“田甲申”，而签章的地方是一个月牙形的图章，上面隐约可见几个熟悉的字迹。</p>

老员工拿出一块印泥，交给林笑棠，林笑棠将玉牌蘸了印泥，盖在空白处，老员工拿到等下仔细对照，良久，对两人说道：“没错，纹路包括字迹完全一致。请这位先生填写一个表格，登记一下证件，我这就把保险箱取出来。”</p>

老员工搬了一把梯子，就打算去取保险箱，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林笑棠说道：“这个客户的保险箱当年就是经我的手封存的，所以这两个人我都有印象。”</p>

正在填写表格的林笑棠一个激灵，赶忙扭头，“老先生，可否说一下当年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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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员工一笑，将梯子放在门边，林笑棠将香烟让给他，三人来到门外，就在门前的长凳上坐下，老员工这才将当年的情形娓娓道来。</p>

“那是南京陷落之前大概三个多月的时候，那天下午，没什么顾客，我就在总行的保险库的休息室里打瞌睡。外边大堂的经理忽然找到我，说是有客户要租用保险箱。我这才慌慌张张的爬起来，跑到前边。”</p>

“客户是两个人，一个有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斯文人，另一个穿着白色的长衫，像个教书先生，年轻，估计也就三十岁左右。”</p>

说到这儿，老员工扑哧一笑，“那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说要存些东西，其实我认识那个穿西装的。”</p>

“哦，他是谁？”</p>

老员工绞尽脑汁想了想，“他是中央金库的，好像姓、姓，对，姓周！”</p>

“周朝坚？是他吗？”林笑棠赶忙问道。</p>

老员工一拍脑袋，“对，就是他，看我这记性！”</p>

“另外一个年轻人我不认识，不过话说回来，倒是和先生你有几成相似！”老员工一指林笑棠。</p>

林笑棠心中明白，这是大哥和周朝坚一起来农业银行租用保险箱。</p>

“之后，两个人很痛快的交了费用，填好了资料，随后就到后边的保险库密室存放东西，这我们是不能在场的。我看过资料上的名字，当初还想着，那或许是跟随周先生一起来的年轻人的名字，只是签章处很特别，盖了一个那种形状的签章。当时他们是缴纳了两年的费用。可是随后不久，我就听说了消息，那位周先生被人打死了，而那个年轻人也从此再没露过面！”</p>

林笑棠手中的烟头渐渐燃烧至尾部，直到烧到他的手指，林笑棠不自觉的抖动一下，这才将烟头扔在地上。</p>

这时，老员工已经将一个满是尘土的保险箱抱了出来，顾树育将林笑棠领至办公楼一个带铁门的房间，这才和老员工一起退了出去。</p>

一直在等候的郭追和焦达站在了门前守候，林笑棠将门关上。</p>

深绿色的保险箱静静的躺在桌子上，仿佛在等人来开启它所隐藏的秘密。林笑棠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拔出匕首，撬开箱子上的锁，双手微微颤抖着将箱子盖打开。</p>

箱子中没有多少东西，一把小号的马牌撸子，两个弹夹，两叠美金，一张破牛皮，两张信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