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施的针十分有效。
袁绍昏迷了没多久就悠悠醒转。
见他醒了过来,袁芳抑制不住激动的问道:“父亲醒了?”
看了一眼袁芳,袁绍随后又看到了曹铄。
当他发现曹铄也在身旁的时候,眼睛再次缓缓闭上。
“小婿见过岳父。”曹铄向袁绍躬身行了个大礼。
“公子不必多礼。”袁绍闭着眼睛说道:“我只是阶下囚,性命都掌握在公子手中,哪敢受如此大礼?”
“岳父言重了。”曹铄回道:“刚才我和夫人前来向岳父问安,见岳父昏迷不醒,心中实在是慌乱的很。幸亏张仲景先生就是寿春,他施了针之后,才见岳父脸色好转。”
“身为阶下囚,还不如死了!”袁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今的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曹铄说道:“只要岳父愿意,富贵荣华依旧还在,以后也能尽享天伦之乐。倘若真的故去,一生荣耀化作尘土,除了史官或许还会记上几笔有关岳父的事情,天下间还有谁能记住岳父?”
“说的好像你早就看透一切似得。”袁绍睁开眼看着曹铄:“既然你这么认为,为什么还要领兵征伐?为什么还要和我们袁家为敌?”
“原因很简单。”曹铄回道:“我不征伐我必死,而岳父不征伐却能活的逍遥。我输不起只能打,而岳父却输得起。”
“输得起?”袁绍冷笑道:“丢了河北我就没了家业,你却说我输得起。”
“丢了淮南,我就没了脑袋。”曹铄接过他的话说道:“不仅我会被人砍了头,就连后宅的夫人们也会遭人凌辱。我不战斗,丢的可不只是家业。有我在,袁家人只要投诚,没人会动他们分毫。可我若败了,岳父敢说不会动我分毫?”
凝视曹铄,袁绍眉头紧锁没再多说半句。
曹铄说的没错。
如果仓亭之战不是曹铄胜了,而是他擒住了曹铄,此时他这位女婿的人头应该正插在士兵的长矛上,向曹家上下宣扬着武力。
“岳父应该知道,我从来最讲的就是情义。”曹铄说道:“可情义两个字,却不能保家保命,别人的剑都架在了脖子上,难不成我还要为了情义,而把性命和跟随我的每个人的性命都拱手让出?”
“你说的没错。”袁绍终于说道:“如果仓亭一战是你败了,我会砍下你的人头……”
“可我却不会对岳父不利。”曹铄说道:“我要河北,却不会要河北袁家亡族灭种。”
“我经营河北多年,没想到最终却被你撬动了根基。”袁绍叹了一声说道:“也许这就是命数……”
“天下一直在,人却各不同。”曹铄说道:“我们争来争去,无非是为了权势,为了证明自己是最强的。可证明了又有什么意义?百年千年之后,我们得来的这些给子孙后代带去的,只是消亡和没落,没有我们今天的争夺,就没有将来他们被别人夺取江山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