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牙子停下，又是半坛酒下肚。

“那后来呢？”袁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出声问道。

“后来她离开医馆，跟着我一起，一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她每天陪着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时候，我彻底忘记我是一个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那时候，我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琴师，靠着在酒楼卖艺，拿着微薄的薪水的琴师。

但入江湖容易，出江湖谈何容易，”又是一声长叹。

袁杰能听出这其中的无奈。

确实入江湖容易，出江湖难，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人。

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

仇家定是不在话下。

琴牙子看着袁杰，视乎透过他能看到另外一个人。

眼神有些迷离的继续说到：

“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活的日子，那是我都已经想好的我们的未来，我宁愿不做这魔教人人恐惧的魔教护法，你知道吗？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陪着她一起变老。

可是他们不给我这个机会，他们连我这微弱的梦想都打破了。”

“他们？”袁杰有些不解的喃喃道。

但琴牙子并未听到，他沉浸在那段梦里无法醒来。

神情痛苦的述说着：

“在俞江，遇见了卷帘门的人，当年白道围剿魔教时，他们的门主便是我亲手斩杀的，但我并不记得，我的手早已染满鲜血，我的仇家早已千千万万了，我哪还记得。

他们认出了我，趁我不注意对我下药，还抓了纤尘，在我面前将她杀害，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我面前，那么无能为力，

他们都该死，我将他们通通杀了，为纤尘报仇，可是这又如何，她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琴牙子几近癫狂，与往日完全不一样，他的眼中不单有恨，还有悔。

袁杰想劝他，但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看着自己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确实是一种比死还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