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画面一转，眼前的荒野和蛮人大军全部都消失了，苏平安再睁眼时，眼前就只有一片虚无，就连龙城和冯少阳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苏平安一脸疑惑的时候，他眼前的虚空之中忽然浮现出了一行以墨汁凝聚的文字，上面问道：如果重来一次，让你再回到大军抓到蛮人运粮车队的那一刻，你是否会改变主意，杀了那些蛮人妇孺和孩子？！

看到这个问题，苏平安眉头一凝，“考验不是已经结束了么，那再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但那些文字并没有消失，似乎不回答这个问题就无法离开这个场景。

苏平安沉默了。

就以当时的情形而言，不杀那些蛮人妇孺和孩子，势必就会如之前遭遇的那样，被蛮人大军追到，然后宣军被围杀；可是杀……他自问自己还是做不到。

有话言，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也许苏平安并不适合做一军大帅，但这却是他自己做人的底线。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自己的坚守和人性，若是没有了这些，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所以苏平安最后抬头，坚定的答道：“不杀！”

唰……

随着他回答之后，眼前的虚空中忽然又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之中，正是岳箭带着五千前锋营，与蛮人追来的大军最后决战的一幕。

只不过这里面没有苏平安，没有龙城，也没有冯少阳……所以，岳箭和五千前锋营大军在经历和蛮人两天一夜的全力一战之后，最终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当苏平安看到那满山遍野都是宣军尸首的时候，他默默的攥紧了拳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改口，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姓苏的……”

“苏文士！”

就在苏平安内心翻涌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他回过神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了。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凉亭，凉亭下还矗立着一座一人高的石碑，石碑上面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旁边，龙城和冯少阳正站在凉亭下望着他，神色似乎也有些抑郁。苏平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看向俩人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龙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刚才考验结束之后，我又遇到了那个问题，问题是，若再重回到大军抓捕蛮人妇孺的那一刻，我是否会改变心意，杀了那些妇人和孩子。”

冯少阳闻言神色一震，忙道：“我也是，那你是怎么选择的？”

龙城神色苦涩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放走那些人会是什么后果，所以这一次我改变了主意，选择了杀，但没想到我回答完之后，眼前的场景就变了，画面居然真的又回到了那一刻，然后我变成了冷谦，得到了大将军的命令站在了那些妇孺和孩子们的面前，我努力举了好几次刀，可结果我发现说说容易，但真让我杀，我还是下不去手……”

冯少阳听后撇了撇嘴，然后嘲讽了一句：“没用！”

“那你呢？”龙城反问道。

冯少阳张了张嘴，然后面色一颓，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话，“我……我也下不去手。”

“那你还说我。”

“行了，别说了，你俩都是废物！”

“擦，难道你就下得去手？”

龙城和冯少阳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