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车啊！</p>

“咦，好像市长也到了……”</p>

马上又有人惊奇地叫道。</p>

二号车也来了。</p>

市民们顿时都兴奋起来，瞪大了眼睛，不知这大晚上的，发生了何种大事，市里面的一二把手，竟然同时出现在制革厂门前。</p>

难道发生了什么大案子？</p>

不过大伙随即便否定了这个猜测。他们就住在这附近，要是发生了大案子，大伙能不知道？而且，就算发生了大案子，也该是公安局的人过来，市委书记和市长过来干什么？</p>

皇冠车径直开到制革厂大门前，车门打开，贾铭世拉着小婉儿下了车。</p>

“咦，那不是邓友章家的小丫头吗？每天晚上都去欣悦酒店那边讨钱的，怎么坐着市委书记的车回来了？”</p>

一个每天乞讨的小丫头，忽然坐了市委书记的小车回家，也确实透着万分的古怪。</p>

贾铭世自不去理会市民们的议论，弯下身子，低声问道：“婉儿，知道家里住在哪吗？”</p>

“知道。”邓婉儿连连点头。</p>

“叔叔，你跟我来吧，这牛肉面还热着呢，刚好给我爸爸吃。”</p>

“好孩子，婉儿真有孝心！”</p>

贾铭世便赞叹地摸了摸小婉儿的脑袋，不住颔首。</p>

邓婉儿拉着贾铭世的手，向黑乎乎的制革厂大门走过去。</p>

陈天海，贺竞华等人对视一眼，也只好跟上。</p>

制革厂是那种相当老式的工厂，传达室外边，是一个黑黑的门洞，估计原先应该是有路灯的，不过已经坏了，黑乎乎的。仓促之间，陈天海贺竞华等人的秘书人员，谁都不曾带着手电，眼见领导们向着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的门洞里走去，秘书们个个急出一身冷汗。便有那机灵的，一溜小跑去旁边的小卖部询问，看是否有手电筒卖。丰田皇冠的司机脑袋瓜子转得快，随即调转车头，正对门洞，打开了车前灯，顿时将门洞照得雪亮，这才免了领导们抹黑前行的“苦楚”。</p>

待得转过门洞，厂区亦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有秘书卖好手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来，给领导们“掌灯”。</p>

老式小型工厂，生产区和生活区从来都是在一起的，略加分隔而已。穿过生产区，前面就显出几排老式的筒子楼。</p>

邓婉儿领着大伙向第二栋筒子楼走去，照例是一个黑乎乎的走廊，不过两边的宿舍里，偶尔透出昏黄的灯光，倒也不用完全摸黑。</p>

邓婉儿的家，就在一楼，进门右手边第三间。</p>

房门时虚掩着的，邓婉儿对贾铭世说道：“叔叔，我家就在这……”说着，便伸手推开房门，大声喊道：“爸爸，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牛肉面，好好吃的……”</p>

声音里满是愉悦。</p>

苦孩子往往只要有一点点温暖，便即阳光灿烂。</p>

房门推开的瞬间，一股难闻的臭味便即扑鼻而来，贾铭世猝不及防，差点被当场熏倒。陈天海，贺竞华等人，亦是双眉微蹙。</p>

好不容易，大伙才适应了屋子里昏黄的灯光。</p>

这是一间大约二十来个平方的小房子，老式筒子楼，使用面积大致都差不多是这么大。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堆了一些陈旧的家具，两张床就占去了不少的地方。一张大一张小，靠墙摆放。小的那张床，估计是邓婉儿的。邓婉儿拿着快餐盒，来到大床边。</p>

大家往大床上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p>

大床上，仰面躺着一个极瘦的男子，灯光昏暗，看不出多大年纪，赤着上身，腹部高高鼓起，宛如一面大鼓似的，肚子上的皮肤显得特别光滑，竟然还能反光。</p>

见邓婉儿来到床边，那男子吃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婉儿，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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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邓婉儿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塑料袋，取出快餐盒。</p>

“爸爸，这里有牛肉面，给你吃的……你躺好，我喂你。”</p>

说着，小姑娘便熟练地拿起床头的一个枕头似的东西，给父亲垫在脑袋下面，好让他的脑袋略略抬起来，然后便去橱柜里拿出一个小汤匙，准备给父亲喂食。</p>

男子摇摇头，艰难地说道：“婉儿，我不饿，你先留着吧，明天早上再吃……来了客人了，快请客人坐，倒……倒茶水。”</p>

就这么简短的一两句话，男子也说得断断续续，说完，气喘不已。</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