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无敌的玄貘(2 / 2)

败给任剑谁,柳生剑影并非不能接受。但曾经无比坚定的剑与道,此刻却产生了不确定的质疑。就连面对伊达我流,柳生剑影竟也惶恐惊觉,不知何时起只能给出躁愤般的敷衍,抑或自欺欺人的答案。</p>

那么,到底是剑错了路,又或是人缺了悟?</p>

放不下心中执着,勘不破剑道迷障。独立海边寻求一份澄明宁静的柳生剑影,任由海风吹面、水浪沾衣,许久之后忽而背着身,低沉开口。</p>

“是你?”</p>

“是我。”</p>

白袍紫影一身潇洒无拘,特意找上故人的神无月,伸手一指无瑕之剑道:“此剑是你甲子所求?”</p>

“是。”</p>

“能印证汝之剑道?”</p>

“……”</p>

“你不自信。”</p>

武魁与剑圣甲子前的战约,促成今日中原一会。但见柳生剑影迷惘无措,神无月却无劝慰之意,反而上前一步临近水岸,笃定道:“这是一件好事。”</p>

“为何?”</p>

“哈,放在曾经,你绝不会这般反问,而该是一剑刺向吾之面门。”</p>

口出一声轻笑,神无月望着海水卷岸,续道:“过往的你太过偏执,容不下除剑以外的任何事物。”</p>

“直到今日,吾也不认为这条道路有错。”</p>

宛若为了重新坚定己心,周身剑意骤然勃发,柳生剑影突来战意。万神劫前三式随心化一,无瑕之剑瞬时刺向南武魁。</p>

熟料,苦等数十年的宝剑虽未被返无消化。神无月抬手轻描淡写一指搭上剑锋刹那,百股融一的绵密真气已循剑身直导柳生剑影握剑之手,登令无瑕之剑抛空坠地。</p>

“一如你固执地认为能破返无,就能寻我证剑一般。你所执着的剑道,何尝不是你的一厢情愿?”</p>

“是这样么……”</p>

“只是个人的观点。”</p>

放下军中俗物纷扰,一派自在的神无月,悠悠说道:“吾非专一剑道。不过,天下武学多是殊途同归。博采众长归纳为万神劫,是求剑该有的过程。但若只有过程,这条剑道便失了根。一如无根之木,无论树干再怎样粗壮,一旦失了根底又有何用?”</p>

“剑,就是吾之道。”</p>

“万神劫是抵达剑道终极的过程,但你何时开始认得了剑?”</p>

“吾认不得剑么?”</p>

“难道你所认为,不是终极的剑道之前,一切都只是过程?”</p>

“万神劫确仅是通向至高的手段。”柳生剑影毫不讳言。</p>

“生无外物,唯剑存心。千败一剑带你学剑,万神劫是你多年苦修的成果。然而,你从始至终,都只踏在追求至高至美的剑道路途之上,却连无瑕之剑究竟如何都不自知。甚至,连自身是怎样的存在都已印象模糊。柳生剑影,现在的你只是名为“过程”的死物,配不上腰间的无瑕之剑。”</p>

神无月长长一叹,言简意赅道:“没有起点与终点,只存过程的直线,看似是无限广阔的美好,却终究无有达道的一日啊。”</p>

“起点……”</p>

“首先,你该拾起为人该有的一切。”</p>

不曾拾起,无有放下。不历情感,岂辨真心?</p>

简单的道理,却无法简单地由心领会。费尽心思与唇舌的神无月,清楚此刻所做已是极限。再往后,便该留予柳生剑影安静思考的空间。</p>

然而,神无月回过身欲离开之时,柳生剑影突而又问:“你,不想见证武道之巅?”</p>

“败尽天下人的剑,一定是无瑕之剑,是剑道?天下无敌,便能算是武道之巅?”</p>

“这……”</p>

“吾无法证明何为武道极限。而扶桑的神话,原本就是在等待下一个传说去打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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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有一半的圣魔元胎,朱皇元身也不愧为神之载体,使得夺舍的玄貘实力直追识界之时。</p>

报仇不隔夜!</p>

作为人间恶念凝聚于识界的小神,玄貘的个性自然是睚眦必报。而识界霸主被人杀了一次,名为鬼韬实为素还真的白忘机,又怎会挑在此时触霉头?</p>

“佛业双身,滚出来受死!”</p>

邪化的大地之上,妖世浮屠高耸入云。只感力量源源不绝攀涌的玄貘,手握着天罡厉戟奋力挥舞,匪夷所思的厚重魔流持续不断,砍在妖世浮屠外壁之上。</p>

“异度魔界,过河拆桥未免太早!”</p>

突如其来遭人打上门,忙着疗养伤势的佛业双身,尚是一头雾水摸不清状况。</p>

为了查明情况,三宗之一的异法无天,率先冲出妖世浮屠。但见“银鍠朱武”带着一群人来意非善,异法无天眸子顿时一阵收缩。</p>

“异度魔皇这是何意?”</p>

“如你所讲,过河拆桥啊!”</p>

毫不否认自身身份,玄貘猛力挥动天罡厉戟,气势汹汹杀向异法无天。</p>

开山裂地的震撼一击,凌厉无俦的气芒尚未及身,已令异法无天难以承受。但受玄貘气机锁定,邪释主亦难挣脱避让,唯有正面抵挡。</p>

“群邪渡暗流。”</p>

“哈,在吾面前,你也敢用戟?”</p>

眼看厉戟夺命将至,异法无天急催无元法体,手中天无法戟冒出暗焰邪火,搏命迎上万钧长戟。</p>

奈何双方实力差距巨大,玄貘又是怒火炽盛,单臂再赞魔功。两杆长戟甫一交错,异法无天只感泰山压顶般的压力砸在胸口,登时重创倒飞百丈。</p>

“这才是开始。邪灵,今日本座特来一讨你们愚弄魔界的代价!”</p>

“玄貘你弄什么玄虚?你以为所有人都愚蠢吗?!”</p>

一眼瞥见天罡厉戟以及面具客,天蚩极业就明白来的绝不是什么银鍠朱武,而是玄貘带着识界报复上门。</p>

玄貘极怒,天蚩亦是急火攻心。问天敌被云兽重创,玄貘又完好无损,等于邪灵吃了大亏。佛业双身又岂有退让之理?</p>

爱祸女戎杏目扫过全场,见玄貘只有云兽、白忘机与棘狼夜凶随行,心头顿时底定。</p>

“四人就敢挑衅邪灵,亏你玄貘擅战骁勇,想不到也只是一名无智的莽夫!”</p>

纳真神诀自主运行,元力充沛的玄貘自信爆棚,十足藐视回敬。气双流一式双发,长戟轰天毁地。佛业双身虽是及时挡招,但未互通功体,仓促当下不由后退半步。</p>

“哼,即将被莽夫打死的邪灵,又是何等的不堪?”</p>

“玄貘你找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