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激变之景,预示山雨欲来。邪兵卫无定形、无定质,乃为世间邪能之极致。</p>
久远前的活佛金身产生裂痕,霎时一股弥天邪氛覆盖鎏法天宫。纵无任何术法驱动,犹使天顶金光暗淡,百里陷入黑幕笼罩。</p>
“随心所欲之无穷邪力,尚未完全解封,西佛国地界便陷入无边黑暗之国度。邪兵卫尽掩三光之能,果非虚传……”</p>
忧心忡忡地收回视线,小活佛梵刹伽蓝又道:“悉昙无量。圣行者,邪之子未诞,邪并卫已开封,黑暗末日将生矣。依今日所见,时空之门一行,已使未来发生变化。命之所引,运之所转,皆是苍生所系。但掌握真实世界者,却是人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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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人性……灭绝希望的世界,绝不是天命所归。”</p>
“若灭绝希望是天命所归,圣行者又该如何做?”</p>
“逆天!”神情笃定依旧,佛剑分说无迟疑,毅然应答。</p>
但闻貌似狂妄之话语,却感其坚定不移之信念。小活佛面露欣慰淡笑:“法眼观天地,妙解世间惑。”</p>
“藏经千万卷,一语透禅机。”</p>
默契瞬息交心,察觉殿外僧众忙碌,双方欲谈之事,已无继续必要。梵刹伽蓝起身一礼道:“侠刀之妻人在鎏法天宫,邪子魔性将发,吾须先行一步照应,请。”</p>
侧身还礼不言援手,非是不愿,仅是不宜。此时此刻,唯有蜀道行自身个人,才有资格决定他之将来。</p>
然天时若至,避不了因果、避不了轮回、避不了罪业,纵是逆天救世,佛剑分说自是责无旁贷。圣行无悔,稳步下山,佛牒背在肩上,前路依是迢迢。</p>
“舍心如来,无间轮回,佛剑之路,不由分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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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电不绝,雷云翻滚,洞开的圣堂顶,将来的血堡乱,闻人然此刻却无闲暇分心他顾。</p>
道印清华不断消化诡异天雷,不过逆行法印对人亦是沉重负担。时间拖延越久,越感压力沉重,闻人然目光不移,盘膝坐下聚精凝神,静心守在沙罗身边。</p>
而在血堡之外,眼见红寅几人仍在与独夜人缠战不休,天象异变之下,茶理王心知西蒙转瞬将至,当即一甩苍白长发,风风火火冲了过去,不讲道理抬手就是霸道一拳,强势捣向红寅心窝。</p>
烂船也有三斤钉,何况茶理王还是嗜血者一脉之王?</p>
不容辩解,红寅察觉恶风来袭反手欲挡,嗜血者等级之差直观显现,就算是高等嗜血者亦无例外。仅是一拳,红寅便露不支之象,身如断线风筝向后抛飞,撞断直线上数十株巨树。</p>
一击受创,生死立时操于旁人之手,红寅不由焦躁呼喊道:“茶理王,我尽心为你办事,你为何反过来算计我?”</p>
“血堡范围,本教父做事需要向你解释吗?”</p>
和这种嗜好虐待、奸/尸、偷奸耍滑的淫/棍人渣讲道理,在教父之态的茶理王看来纯属多余,不耐地掏了掏耳屎之后,又是一记重腿鞭扫过去。</p>
红寅无奈之下,心知在茶理王面前全无胜算,唯有仗着嗜血者体质强受一击,分散的尸体碎片迅疾聚成人形,调转过身直朝独夜人急奔而去。</p>
然而心系爱妻之仇,独夜人孤鹰刀凌厉挥洒,不留半点余地。红寅心思狡诈,连忙催动幻术迷境,欲让独夜人陷入过往痛苦,紧接着歹毒斩镰钩向独夜人脖颈。</p>
“独夜独钓独影人,饮风饮月饮寒刀。同样的招数,无用矣!”</p>
孤鹰饮寒,凄风诉仇。独夜人右手长刀上扬,挡在左肩斩镰来路,隔开镰刃锋口之后,倏将手掌一松,孤鹰刀巧妙以斩镰为支点,猛然由红寅腋下反转疾旋回手,削断仇敌手臂。</p>
“这有何用?啊——可恶,啊!”</p>
闷闷地手臂坠地之声响敲在心上,红寅自负嗜血之能,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奈何刀上早抹神树汁液,断臂之处不见残缺生长,反而逐渐灼烧焦化,向着身体各个部位蔓延。</p>
不过片刻,便闻戛然而止的惨叫声,红寅其人已化焚灰而去。茶理王掸掸皮衣上的灰尘道:“这种自作聪明的小人,看来用不上本教父亲手料理了。”</p>
“吾妻红儿大仇得报,多谢几位相助。”</p>
独夜人一整蓑衣斗笠,释然长叹道谢。然而孤鹰刀刀锋不收,确是察觉强敌将至。</p>
果不其然,茶理王倏尔转身盯视雾林,但见一杆银杖由空迅落,恰如电芒一瞬直指眉心而去。</p>
“禔摩你真是全无规矩。”不屑地啐了一口,茶理王拳截刺剑进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