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支离疏(1 / 2)

 北嵎皇城山郊竹林,一名手握皇朝大权,心性却显恬淡之雅士,独自居住在萧然蓝阁之内。</p>

幽静住所,忽来一阵急风穿过林间,带来八孔轻鸣箫笛同奏。孤身仃立薄纱之后,玉阶飞耳闻箫声神色顿凝,稍有些意外地捏指拨算起来。</p>

“开帘风动竹,疑是故人来……此次再会之后,将来是友是敌呢?”</p>

掐算不出未来的变数,勾起玉阶飞颇多兴味。抬手掀帘,玉阶飞缓步踏出凉亭,与来人视线刚刚对上略作回忆,恍然淡笑道:“几十年如白驹过隙,久别再见,闻人兄风采依旧。”</p>

“唉,我天天打打杀杀,哪及得上玉太傅你呢?”</p>

“你非北域之人,更非皇朝下属。萧然蓝阁素无三人与会,此地无外人,大可不必以太傅相称。”</p>

“外人……能得你之认可,实是闻人然之幸。”</p>

剑会一别数十载,玉阶飞面容神采未变,身份与过往却已是天差地别。</p>

虽然玉阶飞的品性值得人尊敬欣赏,但此刻的身份立场决定他会站在北域的角度上思考决策。内心不敢有丝毫大意,闻人然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我冒昧造访,乃是为了来年北域剑会。”</p>

“北域剑会?”</p>

“是。丹青见毁于当年波旬之劫,我一直想另寻一口佩剑。过去北域剑会曾出过神兵辟商,所以闻人然才想借玉先生的职务便利,觅一口称手之剑。”</p>

“辟商么?”</p>

睿智如玉阶飞,瞬息便滤过了不重要的讯息,沉吟片刻颔首答道:“吾会代你留心佳作。不过自有北嵎皇朝以来,辟商在历届剑会评选之中,亦属上上之选。”</p>

“哦?传奇之剑总是使人好奇,是否能请玉先生代为详解一二?”</p>

“乐意之至……”</p>

辟商绝非此次谈话重点,两人皆是心知肚明。但谈话若要存有余地,适当的保留又是必须。</p>

绕一个大弯子把关于辟商的的传闻叙述完毕,玉阶飞又添了诸多个人的看法,顺带着旁敲侧击,最后才问道:“听完这些传闻,你对往年强取辟商之人有何看法?”</p>

剑谱换逸品的传闻,闻人然只信了一半。辟商虽与古尘同列神之逸品,却仅是当年令狐神逸恻隐心软,勉强送出去的名剑,按理来说入不了疏楼龙宿之眼。</p>

但摸不透这件事的必要,就无法揣测疏楼龙宿将来的动向。视线扫过小径两旁的竹箫,闻人然意有所指道:“这口剑自那日之后便消失无踪,听说皇族也遍寻不得。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北嵎皇城周遭,敢于且有那个能力,中途夺走辟商的实力,玉先生肯定比我更加清楚。”</p>

“这非是重点。重点在于辟商如今在谁的手上,不是吗?”</p>

最是无情帝王家……只要不涉及北域民生,玉阶飞对有些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回头追问道:“更进一步的说,闻人兄的真实目的,应当是为了问一个人?”</p>

“我对那位三王爷的兴趣仅在辟商之上。”</p>

“玉阶飞要谈得亦只是辟商。”</p>

疏楼龙宿和北辰胤两人间的交易,常在皇朝的玉阶飞自比闻人然了解多的多。</p>

一番谈话之后,过去剑谱换神兵的事应当是真,只是当年交易的真实条件,辟商却只是顺带而非必须。</p>

毕竟儒门天下属地与北域接近,快速的扩张理所当然会被北嵎皇朝当权者忌惮。两个势力之间的妥协交涉,要谈正邪道德那也未免太过肤浅。</p>

而世上神兵、高手千千万万。单纯只是为一口剑,或者只是提防傲笑红尘,便去煽动他人偷窃剑谱,那也未免太损龙首格调。</p>

玉阶飞这般点醒告知,才让闻人然脑中豁然一清,不过就算知晓这些,似乎对来日傲笑红尘上门讨仇,依然于事无补的样子。</p>

只是利弊取舍,疏楼龙宿肯定比自己想得透彻,闻人然转念按下心思,谈起另外来意:“玉先生,你觉得北域与中原,会有多久的和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