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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旌旗 左岸听河 0 字 2022-01-10

不过再仔细考虑一下,朱可夫成为列宁格勒派的一员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这主要是由列宁格勒派与莫斯科机关派的政争源头与本质决定的。</p>

在贝利亚面前,我将rì丹诺夫定xìng为企图分裂布尔什维克、另立第二zhōng yāng的野心分子,而实际上,列宁格勒派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列宁格勒与莫斯科之争在苏联国内几乎是人所共知的,它起源自彼得大帝迁都圣彼得堡时期,延续到今天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有人将它界定为列宁格勒与莫斯科的东西首都之争,但其背后隐藏的,却是向西方靠拢、向世界靠拢的思维与大俄罗斯民族主义这两种思维方式之间的争端。</p>

这两种思维方式的争端在帝俄时期表现的尤为突出,双方甚至到了公开诅咒对方的程度,比如说被誉为“俄国式社会主义理论之父”的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赫尔岑就曾经怨毒的说:“圣彼得堡永远会促使任何一个正派人去诅咒这个巴比伦。”</p>

而在进入苏联时代之后,这种争论的声音的确是小了,但背地里滚动的暗流却是愈发的激荡,它在整个苏联不算很漫长的历史中,从来就没有消停过。这种争论不是左与右的争论,也不是修正与正统的争论,而是蔓延到整个国家、整个社会、各个层面、各个领域,甚至是各项大政方针政策的争论。</p>

知道这种争论导致的最直接后果是什么吗?我认为它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整个苏联,每时每刻都需要一个斯大林式的强权人物存在。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列宁格勒派也好,莫斯科机关派也好,还能被那个铁血的大拳砸实在一起,而一旦这个强权人物没了,比如说出现了戈尔巴乔夫那样的软蛋,这个红sè帝国也就走到尽头了。</p>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朱可夫通过眼神的交谈从得到了什么启示,他没有再继续追问我工作上的事情,而是转口问道。</p>

“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干部新村,”我简单的回答道。</p>

尽管我不知道朱可夫与rì丹诺夫的眼神交流中包含着什么样的信息,但我却可以肯定,rì丹诺夫一定知道我,而且对我的现状也了解的很清楚。我相信关于我的问题,rì丹诺夫稍后肯定会再同朱可夫进行交流的。</p>

“嗯,我可能还会在莫斯科停留一段时间,有机会的话,咱们可以多交流一下。”朱可夫点点头,说道。</p>

我默然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最后这句话敷衍的成份很高,相信他从rì丹诺夫那里得到的信息,应该是谨慎方面的,否则的话,以他刚才说话时的热情度,至少要确定一下下次见面的时间。</p>

我知道战友的情谊是很可贵的,但却从没指望着父亲的余荫可以为我带来某种便利。朱可夫是那种可以把旧时的战友情谊看的很重的人吗?我可没那么乐观,这家伙不仅是个真正地军事家,还是个很地道的政客。</p>

果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朱可夫他们这些人就把我扔到了一边,再没有人过来理会我了。</p>

我也乐得清闲,或许是因为被贝利亚抓住把柄的缘故,我现在对拼命往上爬的事情有点懈怠了。</p>

坐在旁边听了一会,我才明白朱可夫已经接到了国防委员会的调令,在白俄罗斯军区担任副司令员的职务,为了考察一下军区部队的战斗力,他在白俄罗斯军区内搞了一个演习,过几天,包括rì丹诺夫在内的一些人,将同他一起去明斯克观摩这场演习。</p>

听着这些人的谈话,我的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信息。如今已经到了四月底,如果历史的演进没有发生太大变化的话,那么再过不到十天时间,莫斯科将会接到乔巴山从乌兰巴托发来的求援信,诺门罕战役随之爆发。</p>

在我刚才来到礼堂之前,在场的人们正在谈论的话题,恰好也是有关远东方面的,准确的说,是关于中国抗rì战争的事情。就在几天前,中国国民zhèng fǔ新任驻苏大使杨杰到任,随后,他便向苏联外交部方面提交了从g qìng方面带来的国务信函。这份信函的内容,对于在座的很多人来说都不是秘密,其中主要谈论的,就是g qìng需要更多的军事援助。</p>

尽管《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已经在两年前签订,而且莫斯科对中国方面的军事援助已经进行了两次,但这并不是说苏联国内没有反对援中抗rì举措的声音,相反,这种声音还很强烈。其中的主要原因有很多,比如说:中苏双方在蒙古问题上的矛盾,在对待盛世才问题上的分歧,苏联目前国内建设资金紧张的问题等等等等。而在近一阶段,持反对意见的人又有了新的理由,那就是rì军在中国战场上南下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而g qìng又有了同rì军媾和的倾向,仅仅是这两个理由,便已经构成了充分的反对论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