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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旌旗 左岸听河 0 字 2022-01-10

很明显,机要室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科班出身的图书管理员,因此,在对待这项工作的态度上,每个人也不尽相同。热情度最高的一个就是老头奥尔加,我很清楚,他之所以热情度那么高,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对这件繁琐、庞大的工作感兴趣,而是因为他对我抱有感激之情。</p>

真正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除了奥尔加之外,对这件事最有兴趣的,竟然是老滑头安德里安,在我介绍这方法的时候,他就在不停地做笔录,时不时的还打断我,询问一些很细节也很到位的问题。我猜测,他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很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在从事检阅室的工作,很清楚按照目前的编目、上架方式,从几个图档室里找一本书出来有多困难。</p>

我并不需要这份工作立刻就展开,只是为了向在座的每个人透个底,摸一下他们的反应,如今看起来,尽管不是每个人都支持,但至少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这是一个好现象。</p>

这是我第一次出任一个部门的领导,可以说,这也是我锻炼自己、提高自己、证明自己的机会。</p>

在我看来,领导不是一个简单的名词,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动词,它应该是一门艺术,而掌握这门艺术的关键点,在于协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工作之间的关系,工作与工作之间的关系,这里面的东西是很复杂的。有人推崇简单粗暴的领导方式,也有人推崇细腻柔韧的工作方式,这些我都认同,唯独不认同那种与下属推心置腹的工作方式——当然,在我来的那个年代里,已经没有同下属推心置腹的领导了,但在这个年月里还有,可那绝对不会是我。</p>

一个刚上任的工作会,开了将近三个小时,散会的时候就到了吃午餐的时间了。</p>

我宣布散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紧追在身后的是米莉察,这小姑娘因为开会迟到,被我勒令递交检查一份,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记恨我,反倒开始有事没事的往我身边凑了。难道她脑子里打了鸡屎?还是说有受虐倾向?真是搞不懂她。</p>

内务人民委员部给机关同志提供的午餐远算不上丰盛,很普通的面包,很普通的一两个菜式,外加一份红菜汤,好的一点是,这里管饱,由着你吃。</p>

除了米莉察之外,机要室的几个人中午都回家,所以到餐厅用餐的也只我们两个人。我打了餐,和同样端着餐盘的米莉察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一边打量着进出餐厅的内务部同志,一边听米莉察唧唧喳喳的讲一些单位趣闻。</p>

“……原来这里的餐点可不是这么寒酸的,每天的午餐至少有四个菜式,还有一些餐后的甜点,”米莉察半趴在长条状的餐桌上,两只胳膊的手肘部位挤在胸口和桌沿之间,像个偷吃的松鼠一样,用两只手捏着一块面包,一边叼在嘴边撕咬,一边瞪着两只淡蓝sè的眼睛四处张望,同时还嘀嘀咕咕的说道,“就是在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同志调任水运人民委员会,拉夫连季·帕夫洛维奇同志来到这里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p>

我手里拿着汤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面前的红菜汤,并不搭腔。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米莉察做出的这个样子,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薇拉的影子。呵,那个傻傻的小妮子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还在卡累利阿的冰天雪地里四处转悠吗?如果她会到莫斯科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再见面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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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里很多人都在背后偷偷的说,拉夫连季·帕夫洛维奇同志很小气,像个吝啬的资本家,真希望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同志能回来重新领导我们。”米莉察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我的走神,她晃动着小脑袋,也许是感觉头上的船型帽碍事了,便伸手把帽子摘下来,随手放到一边。</p>

“不要胡说!”我给她吓了一跳,盼着叶若夫回来?这话要被有心人听到了,将来就得吃不了兜着走。</p>

(目前正在g qìng参加一个培训班,实在不适应这边的天气,整天四十多度的高温,又热又cháo,饮食也不习惯,简直活受罪。今晚跟几个同期的出去喝酒了,所以更新晚了点,抱歉抱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