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好朋友x9(2 / 2)

张雪齐:想什么时候和家里公开?

蒋星:张雪齐,我好想你呀。

起初并无察觉,完全是分泌多巴胺后的甜蜜亢奋,待她怔怔坐在床上,反复完这两行字后,已在原地完成自热。

糟糕。

想撤回,撤不回了。

发点什么掩饰一下?

正慌不择路地想找一张搞笑表情包,屏幕切换跳转,“张雪齐”三个字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手机几乎成为烫手山芋,她直接按了拒接。

十秒后,微信弹出——

张雪齐:?

蒋星揿灭屏幕,利索换下衣服收拾床铺,下楼确认猫狗粮食充足后,头也不回奔回家。

哪知今日苏女士并未出门,母女两人在客厅撞见,面面相觑。

苏女士敷着面膜,端一碗燕窝,勺子轻搅,瞪眼打量她:“你从外面回?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以为你还在楼上睡觉。”

“我……去张雪齐家喂猫狗了。”蒋星别开视线,胡乱抓顺头发,想绕开她逃离现场。

“慢着。”

苏女士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蒋星背后幽幽传来。余光里出现一双涂着豆蔻色指甲油的脚。

蒋星立正姿势,一动不动。

母上大人围着她慢悠悠走了一圈,从头发,面庞,脖子,一路滑下,再缓缓往上,来回审视一遍后,从她肩膀上捻出一小撮白色绒毛。

“狗毛。”苏女士认出,随即颔首,“看来真的是去喂狗了。”

“妈咪,我先去换身衣服。”蒋星讪笑,快速飞吻后想要撤退。

“等等。”

蒋星的心再度悬到高点。

“洗澡洗头,换上我前段时间给你买的那个小套装,带你出去弄个造型。”苏女士撕下面膜,开始按摩。

“要做什么?”蒋星愣愣问道。

“阿齐的爸妈旅游回来了,今晚一起吃个饭。”苏女士这才记起什么,“你几点出去的,吃饭了没?”

“挺早的。”蒋星含糊其辞,“还没吃。”

苏女士没再多问,招呼刘阿姨热饭菜,又交代几句今晚的两家聚餐,终于给蒋星放行。

她一溜烟奔回房间,按照苏女士的要求洗漱捯饬。母女两人都有驾照,但基本没有上路经验,蒋星出门不是蹭张雪齐的车,就是坐地铁,苏女士被老蒋娇宠二十年,自然不会挤公交地铁出行。

一通电话,老蒋的司机直接把她们送到造型店门口,然后耐心等待近三个小时,再送她们去往酒店。

一整个下午忙碌且充实。忙着变美。

蒋星心绪不宁,根本没敢打开手机。

时而恍惚,时而皱眉,一会抿唇,一会傻笑,都被苏女士眼观六路,实时掌握。

包厢里。

蒋星窝在沙发里发呆,苏女士举着小镜子,欣赏自己艳杀四方的美貌,一通短暂的电话后,她对女儿吩咐:“你张叔叔他们到了,下楼接一下。”

时隔大半年,蒋星终于见到旅游归来的张叔叔和方阿姨。

方妙数十年如一日活力四射,见到蒋星那一刻,直接从老公怀里奔过来,把蒋星抱在怀里揉脸:“星星呀,阿姨好久没见你了,真想你呀。哇!你今天真漂亮。老张,过来给我和星星拍张合影。”

张叔叔年过五十,依旧身姿硬朗,挺拔英俊。他含笑照做,又把方妙揽回怀中:“星星,车上有我和你方阿姨给你挑的礼物,到时候给你送到家里。”

“谢谢张叔叔。”蒋星甜甜笑应,“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拿着。”

方妙笑吟吟摆手,凑近低语:“你拿不了,很大。”

“是什么?”

“哎呀,一个惊喜,回家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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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包厢的一瞬间,方妙开心地叫了声,同样直奔过去搂住苏女士的脖子,在闺蜜妆容精致的脸颊上香了一口,委屈地撒娇:“苏苏,我回来啦,你想我了吗?我好久没见你了……”

张叔叔站在一旁无奈地笑。

苏女士习以为常,轻拍她的头,敷衍哄着。两个年纪加起来快要一百岁,容貌却似冻龄一般的女人凑在一块,从异国趣事聊到美容保健,话题不断。老蒋随后赶到,和张叔叔挚友会面,喝茶寒暄。

蒋星被打发下楼等两位女士的蛋糕。

为什么不回张雪齐的信息?

她按着心脏的位置,有种身不由己,无法言说的微妙感。

可能还没适应两人悄悄转变的身份,听到他的名字,或是看见他的信息,都会出现莫名的心虚和紧张。和他接触过的画面剪影,总会在不经意间蹦出,然后循环播放,一帧一幕,接连不断……

她有些懊恼地叹气。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虽然想到张雪齐,她的心口会如喷泉般源源涌出暖意,但是和他说话,她突然变得不太敢直视他。从出生就被抱着认识的人,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形影不离的人,以前还总爱对着他背后举拳踢腿做鬼脸。太熟悉,熟悉到他不穿上衣在她面前晃过,他也见过她不穿内衣的模样……

现在,居然要谈恋爱。

一直迷茫到检查签收完蛋糕,黑色制服的高个小哥扬长而去,蒋星收回视线,拎着宽大的袋子重新走进酒店。

早知道有一天会跟他交往,当初就不该在他面前如此不修边幅,完全没有性别界限,活脱脱一个女汉子。蒋星叹气,一天没见张雪齐了,忽然有点想他。

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这个念头如篝火堆里溅起的火苗,滋在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浑身像触电般颤了下。没有多余的念头,她定在原地,拿起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没登微信,直接去翻通话界面——

“还没到一天。”

突兀的声音响在身后。

手中重量消失那一霎,腰间被人从后猛地握住,几乎是双脚离地拖往承重柱后。蒋星被这股急而烈的力捏得生疼,身体重心不稳,如溺水者抓浮木般,攀着那人强劲的手臂。大脑短促死机,她在疯狂的心率间抬头,满心满眼都是那双极尽压迫感的黑眸。

张雪齐控制着胸口的起伏,直视她。

本以为会听到劈头盖脸的训斥,哪知他开口时,声音微微低哑:“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