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泽轻功了得,画尘离与他不相上下。他们像在比试,很快就跑到前面去。幸亏这时间正是午睡之时,大多数人家都关门闭户的,小摊小贩也懒洋洋地半阖着眸子叫卖,整个城市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都变得昏昏欲睡,没有人抬头看屋顶,哪怕有阵莫名其妙的清风吹过,他们也只会陶醉地微闭双眼,享受这吹面不寒的“杨柳风”。
起初,连翘跟得三心二意,不时开小差看看下面的风景。后来,她发觉许怀泽和画尘离的行踪越来越可疑,这才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追逐着。
眼看到了城门口,画尘离与许怀泽纵身跃下,消失在前方某处。
“赛姐姐,这里可有不良人的据点?”连翘问她。
赛牡丹跟得大汗淋漓,起先是追得全身发热出汗,到了后面,她也觉得不对劲,竟吓出冷汗。
“前面有个据点,是死士集合的地方。”赛牡丹呼吸急促,很紧张的样子,“每次不良人有大行动,而且可能会死伤多人的时候,不良帅才会来到死士点,集合人马部署行动。”
“大行动?江南会有什么大行动?”
赛牡丹摇头。
“赛姐姐,你在不良人里也算是个小官,怎么会不知道?”
“这么重要的事,只有左右使和执行任务的……”赛牡丹说到这里,突然全身发抖,“阿不……阿不他……他要执行任务!”
“赛姐姐,你说什么?”
赛牡丹突然泪流满面,哽咽说道“我在天宁镇待了三年,他再思念,也不曾对我流露出半点柔情,不说半句甜言蜜语。从庆州到江南,不到两个月,他……”
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但没有夫妻之实,那日阿不说想她,发之情止乎礼,事发突然,赛牡丹只当他是受够了思念煎熬,害怕她会与许怀泽节外生枝,这才急匆匆地来表白。
原来,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阿不的主动和改变,是因为他有一个重要行动要参加。他可能受伤残废,甚至可能死去,再无机会向她表白,所以,他才一改过去冷漠态度,化身太阳,恨少是这几日把赛牡丹给溶化。
“他们在哪个屋子,我们快下去!”连翘着急了,她不仅是替赛牡丹着急,也是替自己着急。
他们是加入了不良人,但当初说好只是做仵作,还是闲云野鹤的仵作。如果赛牡丹说得没错,许怀泽也有份参加,那他也会有生命危险。
她要阻止他们!
赛牡丹流着泪,转身往回跑。连翘追她,几招擒拿手就败下来。
“姐姐!师兄是我的亲人,我不能让他以身犯险!”连翘急得直跺脚,差点把别人家的瓦片都踩碎了。
“阿不是我的情郎,我也不想他出事。但我们是不良人,应该以大局为重。阿不若是伤了,我照顾他一辈子。他若是死了,我陪葬就是。”
“那是你,我不想这样!”连翘叫道“只要我师兄不去,就什么事都没了。”
“你师兄必定也是深思熟虑过才会答应参加行动的,小妹,你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我不要!”连翘哭着大喊“我没爹没娘,我只有师兄,我不要他出事。”
“不良帅也在其中,小妹在乎他吗?”赛牡丹突然正色问道“不良帅对小妹一往情深,小妹竟只字未提不良帅,是不是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