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锋芒毕露(2 / 2)

乱世晋隋 陈邵轩 0 字 2022-01-09

经过一番折腾,陶侃终于接受了联军统帅这一职务,他一改往日慢吞吞的行军速度,不几日便到达寻阳。庾亮害怕陶侃降罪于自己,便向后者负荆请罪,鉴于庾亮的认错态度还不错,陶侃原谅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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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陶侃下令全军向建业突击。苏峻见朝廷军队声势浩大,于是把军队撤到石头城以作防守,临走前,苏峻带上了宫廷的全部人员,包括皇帝。王导苦苦劝阻,却无法令苏峻回心转意——沉寂了许久后,王导又上场了。</p>

有意思的是,此时王导的职位比苏峻还要高——除了没兵权。苏峻进入建业后,几乎把朝廷重要官员来了个大换血,只有王导安然无恙。苏峻一向仰慕王导的为人,不仅没难为他,反而保留了他原来的丞相职务。属下屡次建议杀了王导,苏峻都一笑置之——若不是王导等一干正直大臣在内苦苦支撑,司马衍或许早就挂了(从王导这件事上,我们可以认识到,积攒人脉很重要,很重要)。</p>

随帝出城的大臣还有刘超、钟雅、荀崧、华恒、荀邃、丁潭。他们的官位都很低,最高的荀邃才是尚书(皇帝的文书),其中大部分人在历史上出镜的机会很少,属于那种容易被遗忘的角色,但之所以要一一列出他们的名单,是因为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忠臣。</p>

所谓患难见真情,在皇帝被幽禁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在皇帝身边形影不离,时刻保护着司马衍的安全。刘超更是充当了帝师的角色,无论外面打得多么热闹,内宫的读书声从来不绝于耳,在这里,司马衍被教授《论语》《孝经》,人生的价值观得到初步确立。苏峻极为厌恶这种不绝于耳的读书声,他做梦都想杀了刘超这些人,却不敢杀。</p>

东晋朝廷正是在这一帮忠臣的苦苦守护下,才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劫难。他们的功劳与温陶等人相比,毫不逊色。</p>

正当苏峻为西面战事忙得焦头烂额时,前哨士兵向他报告:“会稽内史王舒派大将庾冰率一万人,自会稽西进,三吴之地纷纷响应,其前锋部队距我军已不足百里!”苏峻只好分兵抵御。如此一来,苏峻就陷入了东西两线同时作战的不利处境,这可是兵家大忌!</p>

出人意料的是,东面军居然挡住了庾冰的进攻,而西线的陶侃也不能速战速决——东西两面双双陷入相持阶段。双线作战都能打成这样,不得不承认叛军的强大作战能力。</p>

比之东面,陶侃军还算稍微取得了点战果,这支军队长期在荆州一带驻防,逐渐练就了一身水上本领,敌军则恰恰相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温峤严令士兵不得上岸,凡有违抗军令的,一律处斩。</p>

祖约的军粮渐渐不支,苏峻打算向友军输送粮饷,但一直担心运粮队会遭受袭击。接到细作的报告后,苏峻的疑虑迅速被打消了,他立即准备了十万石大米,紧急运往祖约军中。苏峻得到的消息很准确,但他忽略了一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p>

苏峻的运粮大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的行军路线很有特点:其中很大一段路在江边,而江中就是敌军的船只,颇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运粮士卒们不屑地望着水里的敌军,那眼神仿佛在说:“有本事你们来抓我啊!”</p>

这一看,彻底把晋军激怒了,他们在毛宝的带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岸,抢走了祖约白花花的大米。消息传到军中,祖约头发都竖起来了,他立即披挂上阵,想把大米抢回来,毛宝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留下来等着挨揍,当祖约赶到江边时,地上只剩下遍横七竖八的尸体。</p>

祖约当然不甘心,毛宝没逮到,便开始攻击湓口,湓口在今天的江西九江境内,是一处重要的沿江军事要地,湓口若失,晋军再登岸将十分困难。陶侃派毛宝迎敌,意思很明白:你自己闯的祸,自己看着办吧!</p>

湓口在岸边,叛军的陆战优势渐渐发挥出来,几个回合过去,毛宝渐渐不敌。正当他奋力杀敌时,一支冷箭从天而降,毛宝避之不及,箭头穿过他的髀骨,牢牢插到马鞍上,整个左腿被死死钉住,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马背。部将双脚踏在马鞍上,费了很大力气才拔出来。</p>

身受如此重伤(近距离贯穿伤),毛宝仍然在马上坚持作战,其重伤不下火线的精神深深激励了每一个士兵,在他们玩命式攻击下,阵地终于保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