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尚书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夏故渊，见夏故渊面色冰冷，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心里渐渐发觉夏故渊似有不快，他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毕竟，殿下所肩负的责任，以及您需要承受的阻力，不是我一个杨玄奕或者一个林深，就能够办到的。这一点，殿下一定要清楚。”

杨玄奕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变得沉重起来，脸色也一改刚才的柔和，神情也颇为沉重。夏故渊在旁看着，眉皱成川。尽管他对这次联姻可谓是恶心至极，可他更知道他不能改变，甚至应该感到欣喜才对。

正如杨玄奕所言，娶了裴世伦的孙女，那便是得到了裴世伦的整个利益联盟。对夏故渊来说，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杨玄奕才会如此不顾夏故渊的厌恶，也要大胆进言。

夏故渊平复了一下心情，站起来躬身拱手，真挚地说道：“杨大人一片苦心，我知道了。尽管我不喜这桩赐婚，但我还是会完成父皇之命。”

杨玄奕也连忙回礼，顿了顿，他又说道：“裴老丞相已经不问世事很久，太子与睿王在朝堂之上挣的是头破血流，可这位老丞相依旧是犹如清风徐来，岿然不动。这十几年来，太子与睿王如此争斗，何尝看到过裴世伦的羽翼被打压吗？老丞相的城府，绝不简单的。”

继而，他继续说道：“微臣虽说在朝堂之上惶惶然立了几十载，可论起对朝局的洞若观火，微臣是拍马也不及老丞相分毫。等殿下与老丞相结为姻亲之后，当可虚心求教一番，老丞相或可为殿下提出一些非常之见解。”

夏故渊沉默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杨玄奕沉思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一人，殿下千万不要小觑。”

“谁？”夏故渊看向杨玄奕，好奇地问道。

“裴世伦的大儿子，中枢院的中枢使，裴璟。”杨玄奕目光深沉地说道。

见夏故渊眼神里的不解，他便开口解释道：“中枢使是专司中枢院奏牍文书的司吏，各地方入京的奏牍、六部汇总而来的文书都会经过这位中枢使的手，分清轻重缓急，然后再传递给各部首脑处理。中枢院六部司最后的决议，也会落到中枢使手中，由中枢使手下郎官权衡之后，加盖中枢金印，方才得以实施。若是中枢使认为六部方案不妥，可直奏天听，奏请圣裁决断。虽说中枢使位阶不过四品，可他的作用，却是实实在在不能忽视。”

这么一说，夏故渊便立刻醒悟过来。也就是说中枢使的职能，起到了监察六部决策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