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路轻恬可不管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以她的聪慧,即便是有几分猜到,不过自问路轻恬还未曾忌惮过任何人,路轻恬脸上的愠色一扫而过,却浮出了一丝明艳照人的光彩,“浮世绘是为了适应当时庶民对青楼女生活和闺房秘事的嗜好而创作的,‘浮世’两字来源于禅宗用语,一为俗世,尘世,在那样精神极度缺乏的年代,这种描绘现世享乐风格的版画立时成为日本江户时代享乐主义的代表。第一次追求享乐和官能的释放,除去它为表达的低俗污秽的思想之外,其对哲学意义的追求,历史遗存的价值,和所表达的‘现世’风格,是让人神往的。”
路轻恬顿了顿,以宛如天工开物造就的尖削美丽侧脸昂然笑道,“可是若忽略这些,单纯是抱着嗜喜春宫图的心态去注重浮世绘夸张的性行为表现手法,是令人可怜的。”
“什么!”说不上为什么,被眼前的棕红色瞳孔看上一眼会令人心境不由自主起伏的路轻恬说成是“可怜”,还是从某种程度,刺痛了孙天放向来霸道横行,狂放不羁的心脏。
路轻恬的表现,让黑鹤暗暗注意这个女孩,虽然不情愿,不过她的心里面依然为其喝彩。
路轻恬那对如明媚流澈镜湖的双目耐人寻味的扫向面前的两个上京来的“太子”,“凭借自身自认为过人的谈吐,那点微末的智慧和底蕴就想要让美女甘为你们豪车内的金丝鸟,或者脚下玩物,这让我想起了日本那些性风俗街徘徊和女孩子们接洽的大叔们,那些可怜的中年男人,他们之所以追逐站在东京新大久保的防护装置下拉客的高中生援交妹交易肉体的女孩,出三千日元只在路边的茶店里泡着说说话,并不是为了追求徒有虚名的浪漫,而是渴望维系像下水道泡沫一般转瞬即逝的自尊。”
路轻恬一席让人逼紧了呼吸和心脏的话不仅让自己这方两个女孩微微的张开了嘴巴,亦让眼前的两个上京子弟,可以在某些领域翻云覆雨的身份感到一种被人一眼看得极为透彻的冷冽。
两人面上仍然挂着那般谁也降伏不了的笑容,可是任谁眼尖都能看出两人在极力的调整面部肌肉,抚平那些牵动深心突兀律动的肌肉线条。
“所以你们看似自由光鲜的人生,然而真实的情况却仍然是在为了摆脱生活的泥潭却泥足深陷的空虚。每个人都想重新来过然而时光是不会给人再踏入同一条河流机会的”路轻恬没有再去注意目光锐眯的两人,眼眸略带黯然的游弋开去,“所以我能理解,你们这一切来源于不甘屈居平静流年的心情,终归是令人可怜的。”
黑鹤压下了内心深处想要给路轻恬鼓掌的冲动,以一个公主应该有的矜持,看向路轻恬。聂晴则目光怔住,心里面浮现出很多交织难明的情感,路轻恬与其再说眼前的两人,不如说是影射自身,她和路轻恬拥有着同样一颗不甘于身处平静流年的心情,因为她们一直都坚信着,自己不是普通而平凡的女孩,路轻恬所能够感受到的东西,她同样有所共鸣,只是眼前的路轻恬,是否很希望她的人生可以重新再淌过一道清澈的河流呢?
洗手间。
“兆达,你说我们有这么窝囊过吗,竟然让这女人给教训了。我从小专研的是歪门邪道,大明那几个臭小子说如果我能够将心思用在你的那些道上面,现在只怕不比你这个拥有工商管理和世界文学史双硕士的家伙差多少,自我们认识以来,我还是首次看到你面对这个女子束手无措,不过话说回来,她所说的话怎么就那么得渗人呢,比那些被我赶出门的泼妇还让人头疼。这女人你看出来了吗,究竟什么来历?”被外界称呼为“孙少”的孙天放靠着大理石雕花的墙壁,大口大口的吸着烟,头顶上的自动排气扇以极小的噪音将烟气抽离。